冬日暖阳下，两个青年在街头长椅上小憩。不知是什么吸引了他们，他们一起扭身向画面左侧看。阳光太亮太耀眼，为了看得更真切，男孩手搭凉棚作了一个大师兄的招牌动作。于是，他左手插在衣兜里取暖、右手高举手搭凉棚的姿态，与他们身后巨幅老照片上列队做操的人们——左手叉腰、右手高举弯曲的姿势正好相当，只是一个动作认真到位一个姿势散漫敷衍。

　　在现今人们的脑海中，“彩色与黑白”与“现在与过去”“现实与虚拟”的概念一一对应，在同一个画面中，彩色的“他们”在黑白的“她们”之前，天然就有了现在、现实与过去、虚拟的对比。他们的动作越相似、越呼应，这种对比就越显得越有趣、越有意味。我们不知道在那张黑白照片中做操的“她们”面向的是谁，也不知道在这张彩色照片中吸引“他们”目光的是什么。我们知道的只是，她们的对面肯定有谁，而他们的目光睃巡处肯定有诱人事物。就像一个已经被确认完整合格的谜语，给你看谜面并告诉你有谜底，但是就是不告诉你谜底是什么。这，就是这张简单照片让你凝神的小小停顿处：你猜吧，有答案，但是可能没有标准答案了。因为时光一去不复返，因为在照片记录的当时，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不再存在。

　　文/图 唐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