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版:江花小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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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3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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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库布齐沙漠(二)■文/朱凯生

  坦率地说,我喜欢跟着走。我不太喜欢过问领队和向导的事情,我觉得那是一种不信任。我的注意力仅在于风景。但走到凌晨2点多时,队员中有的呕吐过,有的脚上打泡了,有的喘不上气,十分疲惫。向导说明天白天太热,气温很高,不能多走,今晚必须走到宿营地“龙头拐”。

  龙头拐是一片绿洲,是我们的第一个水源地,也是我们的希望所在。问龙头拐还有多远,说是还要走几个小时。毫无疑问,就是走到天明,我们也无法走到。有队员不耐烦了,不停追问什么时候到宿营地。有人小声说,向导带的两台GPS都坏了,他们现在只是根据指南针定位。我听得头都大了,在沙海里迷路,可不是好玩的。

  就这样,我们迷迷糊糊地继续走。三个向导商量了半天,为我们确定了方向。此时,月亮下了山,沙地上蒙着浓重的夜幕。万籁俱寂,大地没有弹性,双脚深陷沙子,轻摇着一股惆怅甚至绝望的心绪。我从暗夜里辨出一种均匀的色素,那是溶入沙漠的暗暗的黄色。浩渺的暗黄中亮起了一颗明亮的星星,那是宿营地为我举起的灯。那灯光也被染上了淡淡的疲惫,照耀着疲惫的我们,在沙脊上踟蹰而行。

  凌晨三点,我们还在前进,但是,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不少队员极度疲惫,开始要求休息,我也觉得这样走下去不是个办法,毕竟,绝大多数队员都是业余水平,体力毅力跟不上。于是,在一个凹地里,队伍扎营休息。

  走了一夜的路,双脚被登山鞋捂得发白,袜子臭不可闻;腿上防砂的雪套里全是汗水,脸上全是沙粒和盐粒。此时我才明白装备的重要性——雪套是在雪地上行走、防止雪粒进入鞋子的装备,在沙漠里行走,可以防止沙子进入鞋子;袜子要多带几双,换双干净的袜子走路,脚一舒服,行进的速度就可以加快;帽子可以遮阳,还可以擦汗。卸下背包、扎好帐篷之后,我一头钻进去,喝点水就径直钻进睡袋。

  很累,但还不想就这么快睡觉。帐篷旁边,领队在烧水给大家喝,还有队员在聊天,我则躺在帐篷里体味着这无穷无尽的浩瀚沙海。

  很快,大家都睡着了,沙漠里显得无比寂静。隔着一层防潮垫,我听见沙地深处响着一个不安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夏夜里,那声音变了调,像是没调准的大提琴。它沙哑而又颤抖,压抑而又恐怖,不动声色而又躁动不已。我一躺下它就呼唤我,我时时刻刻都从那呼唤里感受到一种真正的启示。我是听着那个声音才走进沙漠的,我一直想喊出那个声音。我说不清那是什么声音,但我仿佛看见了它庄严而残酷的本质。我的行走没有诗意,没有功利,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我只是个跟着走的人。可是我看见绿色的草滩正在坚忍地死去,就像我正在溜走的青春一样。那片草滩的绿色正在褪去,就像我鬓角的黑发已然不见一样。沙漠的远方,草滩越来越少,就像我的青春越来越少一样。在一片伤感中,我没有嘲笑死去的草原,也没有仇恨沙漠的残酷,只是将我的脚步走得沉着有力而富有节奏。在这种节奏中,我的热情慢慢涌起。我扯着疲惫的脚步,在沙脊上快意行走。我知道我在梦中了。那个神奇的乐句已经展开了一个全新的、雄浑的乐章。这乐句的旋律和着夜的暗黄,流进了我枯涩的心田。我行走在寂寞而干渴的沙海里,但这颗心却从来没有这样湿润而强悍。

  梦里,我走累了,那就休息,于是梦里就没有梦了。

  凯风吹

  凯风自南来。

  我感受着凯风的吹拂,但风中的秘密我并不知晓。

  度过半生,把一件件事情干完干好之后,才渐渐明白,凯风拂过时已告诉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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