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西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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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兵压境与镇江城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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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2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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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兵压境与镇江城陷
——读史谈片话镇江之十三
□ 习 斌
  伯颜 像

  宋度宗咸淳四年(1268),蒙古大军全面压境,直取军事要地襄阳。这一仗一打就是5年多,最终,襄阳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咸淳九年(1273)二月,守将吕文焕献城投降。襄阳的失守,不仅使南宋经营了几十年的对北防御体系瓦解,而且极大地动摇了举国上下抗蒙的斗志和士气。正是从这一战开始,南宋迅速走向灭亡。

  就在襄阳失守的前一年,元世祖忽必烈在大都(今北京)正式建立大元王朝。标志着这个横扫欧亚大陆的强大王朝,已走出了蒙古草原,昂起了高傲的头颅。咸淳十年(1274)六月,数十万元军在丞相伯颜的率领下,自襄阳沿汉水顺江而下,直逼临安,吹响了对南宋的总攻号角。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元军压境时,年仅35岁的宋度宗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一个月后,他病死在临安皇宫里,给继位的4岁小皇帝宋恭帝,留下了满目疮痍、无法收拾的半壁江山。

  此时任镇江知府,镇守这一战略要地的是洪起畏。洪起畏曾任过临安知府,系权相贾似道的党羽。据宋周密《癸辛杂识》记载,洪起畏赴镇江就任时,正值元军大举入侵。为了表示自己抗元的决心,洪起畏在城内四处张贴榜文,上书“家在临安,职守京口。北骑若来,有死不走!”这几句话读来,真是铿锵有力,令人热血沸腾。

  此时元军南下的步伐,已是难以阻挡,特别是在池州(今安徽贵池)以东丁家洲大败南宋权相贾似道统领的宋军主力后,令宋军精锐部队损失惨重,几近全线崩溃。尽管在朝廷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主持朝政的太皇太后谢道清将臭名昭著的贾似道贬官,但一切为时已晚,元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很快抵达建康城下。守城主将弃城而逃,宋军遂打开城门,迎元军入城。这样一来,镇江就成为元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

  这时是德祐元年(1275)三月。张贴那十六个字榜文的洪起畏,又是怎样的表现呢?他竟然脚下抹油,开溜了。见知府都跑了,镇江统制官石祖忠遂献城投降。元军入城之后,百姓对洪起畏临阵脱逃十分气愤,于是将榜文的最后一句话改成了“不降则走”,以示讥刺。

  在蒙古伐宋之战中,镇守各座城池的南宋将领,表现有着天壤之别。其中既有像洪起畏这样临阵脱逃者,也有像石祖忠这样献城投敌者,但也不乏舍生取义的忠烈之士。据《宋史》记载,镇江城陷时,任录事参军的是陶居仁。陶居仁是芜湖人,以行侠仗义闻名乡里。录事参军是什么职务呢?大约是地方上的司法长官,专司断狱之事。元军入镇江城后,大大小小的南宋将领纷纷投降,以期保全性命,获得一官半职。按理说,陶居仁降元,是很自然的事情。没想到他却对元兵说:“朝廷遭此变故,我知道这是历数穷、世运更的缘故,但我怎么能因此失掉忠义,而苟活于人世呢?唯有一死,以报朝廷!”元兵见陶居仁始终不屈,于是将他杀害了。

  元朝丞相伯颜进入镇江城后,闻知陶居仁死前所说的这番话,很是感叹,于是为他买棺盛敛,并安排人护送灵柩回芜湖老家安葬。乡人立祠祭祀。《宋史》是元丞相脱脱等编撰的一部史书。这部史书将陶居仁和其他殉国的将领一起,列入了“忠义”列传,可见尽管各为其主,但这种以身殉国的精神,也是颇受蒙古人敬仰的。

  据《元史》记载,连续攻克建康、镇江后,伯颜以行中书省驻建康,阿塔海、董文炳以行枢密院驻镇江。行中书省是隶属中央的一级行政区,而行枢密院则是战争中的临时机构,掌一方军政。由此可见,元军对镇江的战略地位是相当重视的,不仅派重兵把守,而且在此建立军事机构。及至当年底,南宋朝廷降元前夕,设于镇江的行枢密院才结束历史使命。

  元军刚刚占领镇江时,局势并不十分稳固。淮南一线,扬州、真州(今仪征)、泰州等地,还依然掌控在宋军手中。闻知镇江失守,扬州守将李庭芝遣兵出击,希望能出其不意,夺回镇江这一战略要地。不料被阿塔海觉察,即率师抵敌,大败宋军。阿塔海考虑到镇江城墙不甚坚固,于是一方面在城墙四周立起大木栅,另一方面分兵屯于对岸的瓜洲,以绝扬州之援。

  面对元军步步紧逼,南宋朝廷彻底慌了手脚。据《宋史纪事本末》记载,就在元军连连攻克建康、镇江等城池前,南宋朝廷诏令各地起兵勤王。但当此乱世,朝廷的诏令已成一纸空文,各地宋将观望不前,只有郢州守将张世杰、江西安抚副使文天祥领兵来援,湖南提刑李芾亦发来三千兵马。

  熟谙韬略的张世杰、满腹经纶的文天祥入临安勤王,能延缓元军南下的步伐吗?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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