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唐诗《题都城南庄》，知道的人可能不多；而说起“人面桃花”，现今知道的人肯定不少。其实，“人面桃花”这4个字，就出自于《题都城南庄》。

　　《题都城南庄》的作者是崔护。他在古代并不出名，因他存诗不多，仅6首，且大都平平，其代表作《题都城南庄》也不为士大夫们看好。史料典籍里对崔护生平介绍只是寥寥数语：崔护，唐诗人，字殷功，蓝田(今属陕西)人，生于何年不详，卒于公元831年。唐德宗贞元十二年（796年）进士，官至岭南节度使。年少时曾作《题都城南庄》诗，后传为“人面桃花”故事。

　　崔护去世50年后，有个叫孟綮的人，在其编著的《本事诗·情感》中，记载了这个故事。

　　寒门书生崔护到长安应考，但没有考中，便留在京城边读书，边谋差事。清明节那天，心中闷闷不乐的他信步城南郊外踏青。行走多时，他感到口渴，看到一户人家的前院里桃花开得鲜艳繁茂，于是叩门讨水。一位俊俏的姑娘开了门，让崔护进来，取来水后请崔护坐下饮用。崔护一边饮水一边端详着姑娘，只见她斜倚桃树伫立，满面羞红看着自己。崔护喝完水，姑娘送出门，两人虽没有讲什么话，但似乎都有爱慕之情。不久，崔护终于谋到一份差事，尽管月俸不多，省吃俭用一年下来也存了些钱，可以谈婚了。来年清明节，思念不已的崔护又找到姑娘家，只见那株桃花盛开如故，而门锁无人，姑娘也不见踪影。崔护很失望，在门上题了“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几天后，崔护再去探访，只听屋中一片哭声。一位老翁告诉崔护，姑娘是他的女儿，一年来，一直神情恍惚，若有所思。前几天外出归来，看到题诗，随即一病不起，现已不省人事。崔护大为感动，跑进屋内，抱着姑娘大声哭喊，终于唤醒了姑娘。这对有情人成就了美满姻缘。后来，崔护又应考，中了进士。人说，是这姑娘给崔护带来了好运。

　　清康熙时编的《全唐诗》收入了《题都城南庄》这首诗。《全唐诗》共收诗歌四万九千余首，作者两千八百余人。但《全唐诗》流传不广，不普及。而流传甚广的清乾隆年间选编的《唐诗三百首》未收入《题都城南庄》。《唐诗三百首》很普及，民间以为家塾课本，王公大臣们的家里、皇宫里都以之为读本，在这种情景下，崔护及其作品自然知之者少。

　　崔护及《题都城南庄》出名，是近二三十年的事。思想解放的学者们注意到这首情诗了，上世纪80年代末，北京大学中文系袁行霈教授编《中国古代爱情诗选》收录了这首诗，白纸黑字地写着作者崔护。本世纪初，南京大学教授莫砺锋在央视“百家讲坛”主讲《诗歌唐朝》时将这首诗不仅重点讲析，而且还给予了高度评价，说它是中国古代有文字记载的第一首男女自由恋爱且恋爱成功的诗歌，是唐代爱情诗的代表作。更有学者发表文章从艺术的角度赞赏这首诗：语意明白而不显得浅露，感情含蓄而又形象鲜明，一气呵成，虚实相应，使人读后回味无穷，实为上乘之作。

　　“人面桃花”已是成语。我们在使用这个成语时要注意，其在古代是泛指所爱慕而不能再度相见的女子。

　　（陈祥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