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版:A6江花 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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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津渡街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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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1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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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津渡街的井
■文/张峥嵘

  在西津渡鎏丹阁与集雅斋之间的小院落中,有一座凿于清同治年间的井,当时这里是救生会的会所。民国时期改成警察分局的办公用房时被掩埋。2005年施工时发现了该井,建造者立即修改施工方案,调整建筑平面结构,将原定从井上经过的沿墙往南移动,保留了这口老井,使古井重见天日。该井名“上善”,取自老子道德经“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也有纪念该处救生会原址行善救生的意思。

  在现存的救生会内,也有一口很有年头的古井。井沿古朴沧桑,显出些微的荒凉颓败。尽管如此,井水并未干涸,虽然有时上面漂浮些树叶和杂物,但将这些捞净,井水依然碧绿清幽,仿佛洗过脸后一汪明眸善睐的秋波,仰望蓝天,映照着天光云影,留住了日月芳华。

  小时候,家的对面有一口井。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去井里汲水,当我还睡眼惺忪躺在床上,“扑通、扑通”的汲水声已不绝于耳了。我喜欢听这种隐约的声音,想象那一泓幽静安宁的井水如何被搅动,又如何被吊上去。那水,新鲜如同草尖上的露珠,如同怀春少女羞与人言的心事。

  那时候由于经济原因,吃水要从水站购买,家用则从井中挑水。我是家中老大,父母早出晚归,挑水的任务就落在了我肩上。白天要上学,晚上挑水就成了我的必修课。我永远忘不了晚上挑水的经历,特别是有月亮的夜晚。望一眼天上的月,我慢慢地低下头来,看着井里那似乎在等待出水的月亮,轻轻垂下井绳。水桶落下,水底的月“砰”地碎开,一井尽是散碎的月。提上来的,不是水,而是满满的月光。水波渐渐静止,月亮渐渐聚拢,水面渐渐平坦。天上一个月,井里一个月,桶里两个月。挑起水往家走,一肩担起了两个月亮,踏碎的是满地银光漫夜静寂。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城中的水井越来越少,仅存的也被加盖留名,作为一种遗迹供人们参观。我曾问过街上的老人,为什么救生会地势那么高,水源却还那么充足、清澈?这井是什么来历?可他们总是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小的时候,它就已经在了!”

  那么这口井,包括重见天日的“上善”井,该是一个个历尽沧桑、阅尽繁华的老人了吧?它也该有过葱茏繁茂的青春岁月吧?

  也许,当年那些被救生红船从江中波浪中解救出来遇难的船民或旅客精疲力竭饥渴不堪时,手拿救生会提供的干粮,邂逅了一眼汩汩涌动的井水,似清泉般的香甜,曾抚慰过他们惊吓过度的身心。

  也许,当年那些救生队员从长江恶浪中返回救生会时,会喝一口亲人捧来的井水甘泉,见义勇为的心灵感受着亲情的安慰。

  而当年那些前来捐款的平民百姓的善心就似井中平凡的一滴井水,他们相信,所有的善举细节都是一盏盏明亮的灯,灯光亮一些、再亮一些,身边的黑暗就会少一些。他们相信,每一个人迈出一小步,就会使这个社会迈出一大步。他们的坚持来源于心灵的净化,就像这一口清澈的井水。

  带朋友到救生会参观时,我看见了这口井,还有那被深埋多年的“上善”井。井的内壁长满了青苔,而井里的水,却依旧清冽澄澈。我在井里看到了静,一种干净恬淡的静,一种清澈澄明的静。它脱离了喧哗,唤起了我某种近似神谕的深沉的爱。

  在这样一个薄雾的清晨,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西津渡的这些井,更适宜我去静静地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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