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版:A7江花·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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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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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者无畏
■文/吴尔蓉

  春暖花开,大地复苏。我担任赤脚医生已一月有余。这一个月,找我看病的人几乎没有,来找我接生的就更没有了。只有少数的人来要点止痛片和膏药什么。我真的很苦恼,不知是对我不信任,还是因为我太年轻,难道我的理想和我学来的知识要泡汤了不成?

  就在我迷茫之时,一个病人来找我,说他背上长个脓包,痛得很。跟我要点膏药敷敷。我让他解开衣服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那脓肿又红又肿,有小汤碗大小,上面布满了白白的脓头。这种脓肿我在学习时见过,西医称“痈”,中医叫“搭背”,是一种很凶险的疾病。我向他说明病情,让他去公社医院治疗。可他说没钱,去镇上那么远,他走不动,又说:“你既然在医院学过,就帮我治一治吧。”当时我心很慌,想治又怕治不好,可他又说:“你给治治看,治不好我再去医院。”我一咬牙就答应了。

  按操作步骤,先麻醉,后用手术刀呈井字形切开,排脓,引流,包扎,给予青霉素抗菌。忙了一个多小时,排出脓血足足一手术碗,累得自己满头大汗。我叮嘱病人每天过来换药,病人走后,我又翻开医书,反复对照。再去本大队男赤脚医生处询问,没想到他惊讶地说:“你好大胆,他是从我这里走的。当时我觉得他的病情很重,让他去公社医院的。”又说,“现在刀也开了,只好多观察了。”我听后心里七上八下,回家一夜都没睡着觉。第二天一早,我就背着药箱,去了他家,听说他一夜睡得很好,心才放下一些。以后每天给他换药,打针。他终于一天天地好起来,大概十天左右,便痊愈了。

  这个病人治好后,又一个病人来找我,她手上生了个脓肿,已有十多天了,也曾到医院看过,打针吃药都没好。现在痛得觉也睡不着,什么事都做不了。我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很从容地检查了一下手指,她的中指肿得像根胡萝卜,指尖有个小小的孔在流着脓血,痛得不让人摸。我先让她睡平身子,稳定她的情绪,再在她的指根进行阻滞麻醉,切开引流。吩咐她按常规换药,打针抗菌。几天过后,又有了新的情况,她那小小的刀口上竟长出个肉芽,一碰又痛又出血,每天换药都发现长长了一点。她问我是什么东西,告诉她是肉芽,她听不懂,我知道需要手术切除,但实习时却没经历过,不知怎么处理。我就把手术剪消了个毒,换药时,趁她不注意,一剪刀把它给剪了。她痛得大哭起来,血也大量地涌出,我一面止血,一面安慰她。第二天换药时,竟发现刀口收口了,没几天就全好了。事后想想,真玄!幸亏没出事,真是无知者无畏。

  通过这两件事我信心倍增,只要听说本大队有人生病,便主动地上门给人看病。为此,大家都很欢迎我,每到一处,都会有人亲切地喊着我的名字,除了拿药看病,还与我闲聊,尤其是妇女们都会把自己的病痛和难言之隐向我诉说,寻求帮助,我也积极尽可能地为她们解除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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