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版:A11江花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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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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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那时文旦香
■文/余剑菁

  恍惚间,又回到闽北的那个小院,三对夫妇三个娃、一位奶奶一棵树。

  树大约五六米高吧,站在小院墙边,年年开花结柚子,我们跟着当地人叫它文旦树。这平地拔起的一朵翠绿蘑菇云,荫盖了小半个院子,奶奶常吧嗒着旱烟望着树念叨:“是谁种下了这棵树?好人啊!”

  初春,文旦树叶润花荫,预备着一季花香。开始时,枝丫间只冒个小白尖,仿佛是“眼神一转”试探春意。待五月,春风一吹,挠了一大树痒痒似的,满树花儿都笑开了,片片洁白的瓣俏皮地翻卷着,五分钱大小的朵子簇拥着,像挡不住的一串串笑声,洒满了整个小院,院里的人和事,都浸在和悦清芬里了。小孩子,哪懂什么暗香盈袖的情致?只会开心地在院子里疯跑,醒脑润肺的花香,偏偏扑了个满怀。晚风夕照中,三家的餐桌干脆支在院中了,似乎就着这香,简单的粥饭也能嚼出日子的香甜来,碗勺叮当间,从嘴到心都是快意。直到花落缔结,香气便隐在那些深绿色小果实里。

  暑假里,我和高小健、张小强仨小鬼,都把文旦树荫下,当作学习、游戏中心。一天,“院级辅导员”奶奶拿着三本字帖对我们说:“从今天起,你们每天练一张字。”三张小桌凳在树荫中一字排开。第一天,我们绣花一样细心地描着每一笔,那个静气,把奶奶喜得拿出水果糖重赏。可第二天我们就绷不住了,描得哼唱起来,唱得摇头晃脑,笔迹飘摇。这字帖的内容是“革命现代京剧选段”,那可是我们看了N遍的,谁不会唱?我们唱完李铁梅唱少剑波,唱完少剑波唱小常宝,一不小心,多写一两页,再看,字疯丑。奶奶敲着烟斗警告,可我这亲孙女不怕,他们俩好像吃准了奶奶是大家亲奶奶,也疯癫依旧。后来,我们还活学活用了唱词,在奶奶叫我们去做事的时候,就唱李玉和的“狱警传,似狼嚎,我迈步出监……”直接把奶奶唱成个“鸠山”,随即,占了天大便宜似的傻笑。奶奶呢,也笑,绕着树追打呼喊饶命的我们。文旦树呢,不知它笑没笑,反正它招展枝叶,呼啦啦地扇着清风……

  八九月间,满树文旦都已成形,从小乒乓球到大海碗大小的。奶奶毫不犹豫地用竹竿敲下许多青皮文旦,给剩下的果实更多养料和空间。这下我们乐了:花样抛接、射门、投篮,耍的全是这“小香球”。等树叶掩不住日渐泛黄的文旦时,院外孩子的弹弓石块来袭了,小院成了射击的靶场。我们那个急啊,可奶奶有招,她学着当地人的口吻对墙外喊道:“啊-仔-哥-莫砸石头,依姆送你几只文旦啊!”这喊话,亲切而有力量,兼有举白旗的功效,墙外弹停。奶奶挤挤眼,我们也大方起来,捧起滴溜溜圆的文旦,递了出去。墙外的小手,伸得那叫长啊,一递一接间,大家和解了。

  孩童的味蕾对甜味总是那么向往,哪怕一点点。文旦还是青皮,也是我们眼中的盼,心头的好。是酸是苦,不亲尝,总是不甘休的,索性打赌。奶奶拗不过三个馋小子,剖开一只青皮文旦,仨小脑袋凑上一尝,微甜!立马尖叫雀跃争抢,全然忘了先前赌押的输赢。晚上,还要抱一只剖开的文旦放小床枕边,连梦都是香的。

  往事并不如烟,正如文旦树一直还长在我的心里。它是小院真正的主人,对待我们身在异乡的三家人,胜似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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