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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2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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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多景楼
■宋 陆游

  江左占形胜,最数古徐州。

  连山如画,佳处缥缈著危楼。

  鼓角临风悲壮,烽火连空明灭,往事忆孙刘。    

  千里曜戈甲,万灶宿貔貅。

  

  露沾草,风落木,岁方秋。

  使君宏放,谈笑洗尽古今愁。

  不见襄阳登览,磨灭游人无数,遗恨黯难收。

  叔子独千载,名与汉江流。

  

  陆游(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绍兴二十四年(1154)试礼部,名列前茅,但被秦桧除名。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任枢密院编修。旋先后任建康、镇江、夔州等地通判。又先后转入王炎及范成大幕府。东归后,虽为政清廉,却两遭物议罢官,归居山阴。他力主抗金,屡受排挤。一生写诗近万首,洋溢爱国激情,风格雄浑豪迈。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等。

  公元1163年(孝宗隆兴元年)陆游三十九岁,以枢密院编修官兼编类圣政所检讨官出任镇江府通判。时金兵方踞淮北,镇江为江防前线。这年十月初,陆游陪同知镇江府事方滋登楼游宴于多景楼,在酒酣耳热之际,缅怀镇江的历史往事,目睹当时张浚都督江淮的情景,不禁感慨系之。他大笔勾勒,抓住北固山最有特色的胜景伟观,写下了这首情景交融、百感交集、闪耀着爱国思想光芒的辞章。

  词的上半阕追忆历史人物,下半阕写今日登临所怀,全词感慨古今,表达了作者强烈的爱国热情。

  “江左占形胜,最数古徐州”,江左,江东,指长江下游江南东部地区。形胜,是中国文化中特有的概念,相当于“风景胜地”。古徐州,南朝时人称镇江为南徐州或南徐。

  “连山如画,佳处缥缈著危楼”,连山,连绵的群山。缥缈,恍惚,若有若无之意。危楼,高楼。这两句写的是多景楼的位置,连绵的群山之上,烟雨缥缈之初,一座高楼耸立。

  “鼓角临风悲壮,烽火连空明灭,往事忆孙刘”,鼓角,战鼓,号角。烽火,金人欲渡淮南侵,镇江江北的淮南东路是第一防线,故警报的烽火不断。孙刘,三国时的孙权和刘备。

  “千里曜戈甲,万灶宿貔貅”,曜,同耀,照耀。万灶,指战士营垒。貔貅,古籍中的猛兽名,这里指勇猛的战士。

  词的上阕从多景楼的形势写起。自“江左”而“古徐州”,再“连山”,再“危楼”,镜头由大到小,由远到近,由鸟瞰到局部,最后大特写点题。“鼓角”一层五句,追忆三国时代孙、刘合兵共破强曹的往事。烽火明灭,戈甲耀眼,军幕星罗,而以“连空”、“万灶”皴染,骤视犹如在耳目之前,画面雄浑辽阔。加上鼓角随风,悲凉肃杀,更为这辽阔画面配音刷色,与上一层的滚滚长江、莽莽群山互相呼应衬托,江山人物,相得益彰。

  “使君宏放,谈笑洗尽古今愁”,使君,汉时称州牧为使君,后世沿用以称州郡长官。此处指镇江知府方滋。

  “不见襄阳登览,磨灭游人无数,遗恨黯难收”,襄阳登览,晋羊祜镇襄阳时,常登岘山,尝对人叹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没无闻,使人悲伤。”

  “叔子独千载,名与汉江流”,叔子,羊祜字叔子,政绩卓著,死后人们为之罢市巷哭,立碑表示怀念。汉江,即汉水,流经襄阳。

  词的下阕交代登多景楼的时间,“露沾草,风落木,岁方秋”,触景生情,感慨万端。全词以颂扬西晋享有盛名的大将羊祜事迹作结,蕴含着对当时积极准备北伐的张浚的激励。(朱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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