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版:A12 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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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2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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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他
■文/吴炳辉

  镇江女士称丈夫的口头语是“我家他”。用方言说起这三个字来,听着特别糯软。尤其是最后一个“他”,平声,短促,有一种欲说还羞的韵味。冰天雪地,女士们聚在一起,说到“我家他”,脸上暖洋洋的。

  当然,除了“我家他”,还说“我家老公”、“我家先生”。但都没有“我家他”好。

  说“我家老公”,有点生物学的味道。与“老公”相对的是“老母”,说“我家老公”的时候,自然也就将自己定位成了“老母”。事实上现在谁都不能做“老母”。再说时风是装嫩,岂能以“老”标榜?

  “我家先生”之所以成为“先生”,大概以前确实是先生,如刘向的《楚老莱妻》中,楚老莱妻对楚老莱说:“……今先生食人酒肉,授(受)人官禄,为人所制也,能免于患乎?妾不能为人所制!”但现在多是别人口中的客气称呼。如,老李请女同事帮忙,会说:“请你家先生打个招呼……”

  也有女士说到家里的“他”,不用代称,而是直呼其名,那就像说“我们车间某某某”、“我们公司某某某”。虽然直率豪放,却没有了柔和的私密气氛。

  古时候夫妻之间的称呼林林总总,妻子称呼丈夫文雅的有:夫君、官人、相公、郎君等;俚俗的有:掌柜的、孩子他爹、当家的、老头子等。各有环境身份背景,不可乱用。但一一斟酌,细细揣摩,总好像多了些什么,又缺了些什么。

  究其根本“我家他”意味着“他”是“家里人”。夫妻俩是家庭的主角,“我”和“他”是组成家庭的最基本的元素,“我家他”最贴切最简洁的表现了这种关系。看似简单,实不简单,因为,除了正式的夫妻关系,其他任何男女情事都不能,也不敢亮出这一声。

  女士们谈家常,提到一样小菜,说:“我家他最喜欢吃。”提到一件新式衣服,说:“我家他刚卖的,穿了正好。”……但愿那个“他”在外不要闯祸,不要太贪玩,让女士们在说“我家他”的时候,能够满怀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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