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版:A11 江花·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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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1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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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花香
■文/姚柳

  周末到达乡下时,雨刚好停了,女儿迫不及待地溜下车,随后便听到她喊:“妈妈,这里好香啊。”我也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湿润的空气里是满满的栀子花香。

  往年每到梅雨时节,奶奶老屋门口的栀子花便盛开了,夹着绿叶的花球,散发出满院子的香味。记得儿时,每逢栀子花开,奶奶会寻几朵半开的花,在桌上的青瓷碗里放半碗清水养着,放学回家推开门便能闻到栀子花沁人心脾的香。奶奶还会选一个清晨拎上装满栀子花的小竹篮去青石街,卖给街上那些爱美的小姑娘小媳妇们。我是奶奶的跟屁虫,那天会早早起来拽着她的衣角跟她一起去赶集。

  通往青石街的路旁有成排的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长得合拢在一起,那村落就像被保护在绿荫之中的孩子,老街则似这栀子花般淡淡地矗立在村落的一角,深青的石板路是它的茎轴,左右两边木结构的老房子是它的花瓣,木梁,木柱,雕花的门窗,古朴清爽的乡村格调。

  奶奶挽着竹篮静静地坐在路旁门店前的木栏上,那些刚采摘的栀子花像裹着绿衣的仙子,叶子上还挂着水珠,甚为清纯可人。花香引得小妞子们纷纷围上来,爱美的姑娘把栀子花夹在发际,含蓄的小媳妇把花揣在衣袋里,她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抹清香,淡雅而绵长。

  在那个物资不丰富的年代,这花能装扮人们的生活,满足人们的爱美之心。而对我来说最实际的是解了馋:奶奶会用卖花赚来的钱买我爱吃的鱼,鱼摊主娴熟地把草绳在指间一绕便拴在鱼嘴和腮间,我抢着拎过来,活蹦乱跳的鱼儿甩起的力气让我打了个趔趄,差点坐到一旁装鱼的木盆里。跟在奶奶后面,走在由大块青石镶嵌的街道上,岁月的脚步把它辗磨得几乎已和土地融为一体了,氤氲着栀子花香的青石街像流向远方的小河,承载着人们酸甜苦辣搅拌成的生活记忆。

  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年年花开,一年年长大,这条街上的很多场景只能如奶奶家门前的栀子花一样埋藏在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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