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版:A15江花·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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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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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2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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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是个女人
■文/谢卫东

  北齐皇室高家,历史上是个著名的重口味家族,但一手建立了北齐王朝的神武帝高欢,算个例外。史载高欢“天纵英明之略,神挺雄武之才”,可即使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也不能确保身边人不重口味。

  《北史·郑仲礼传》中说,郑仲礼的姐姐为高欢所宠,宠到什么程度呢?郑仲礼因这个姐姐的原因,当了高欢的帐内都督,掌管高欢的弓箭,并能“出入随从”,这对一生征战的高欢来说,应该说无比信任了。就是这个郑仲礼,却和别人串通了,勾结西魏,准备谋害高欢。

  事发后,郑仲礼求姐姐帮忙,姐姐也真去求情了,高欢没有好意思当面拒绝,只是避而不见,但后来郑仲礼被处死的时候,郑家其他人却一点事都没有,“仲礼死而不及其家”,这在当时动不动就灭门的环境中,真是算得上皇恩浩荡了。

  那么这个如此被高欢宠爱的女人是谁呢?火车,不错,她的名字就是“火车”。这名字实在太剽悍了,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火车,但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早的火车。

  火车姓郑,出生于荥阳郑氏,也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家族。火车原是北魏广平王元悌的妃子,元悌被尔朱荣杀了,她成了寡妇,后来被高欢纳为妃子。英明神武的高欢对火车非常宠爱,以至于冷落了其他妃子。

  第二次婚姻后,火车理该生活得开心幸福了。

  谁也想不到,这却是一列“绿皮火车”。天平二年(公元535年),高欢出兵攻打刘蠡升,火车在家竟与世子高澄乱伦私通,要知道衙内高澄当时才14岁。高欢回来后,一名婢女将此事向他告发,并有两位婢女作证。

  可以想见高欢当时的心情,但史书上说他只是打了高澄一百棍,然后把他关了起来。奇怪的是对火车没写怎么处理的,倒是与高澄的生母,自己的结发妻武明后娄昭君断绝了往来。

  这事如何了结的,说来也挺有趣。高澄向高欢的老朋友司马子如求救。司马子如于是装作路人甲,去见老朋友高欢,并请求见一见老嫂子娄昭君。高欢大概气不过,就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在听完高欢愤愤的诉苦后,司马子如开口了,第一句就石破天惊:“我的儿子司马消难也与我的小妾私通。”接着,司马子如说:“像这样的事情呢,还是应该掩盖起来才是,别弄得大家都知道了,有那么光彩吗?”然后,他开始历数娄昭君从高欢发迹时对他的帮助,在高欢贫贱时,娄昭君对他不弃不离,“过去她常常拿父母的家财来供给大王。大王在怀朔被杖打,体无完肤,是谁日夜喂水喂饭,治疗疮伤?这样的恩义怎么可以忘却呢?更何况娄领军(娄昭君的哥哥)功勋盖世,你怎么可以轻易冒出什么变动来呢?”

  接下来司马子如又说了:“况且婢女的话您当然不能深信。”意思是事情还得继续深入调查。听了这一通忽悠,高欢顺理成章地便让司马子如去审问这件宫廷丑闻。

  司马子如立即去见高澄,对这个子侄辈的孩子温和地责备说:“男儿何意畏威自诬?”说得很客气,很巧妙,意思是“你也是男子汉了,怎么可以因害怕父亲而自己抹黑自己呢?”

  下面的事就简单了,司马子如让两位作证的婢女推翻自己的证词,又威逼告密的婢女自杀。然后,他告诉高欢说:“我深入调查了,发现所谓的密告果然是一派胡言,全是假话。”

  于是“神武大悦”,高欢非常高兴,立即招来娄昭君和高澄一家人和好如初。高欢摆下酒宴感谢司马子如,并赐给司马子如黄金一百三十斤。当然,高澄也悄悄送给司马子如良马五十匹。

  这事平息了之后,高欢估计还是很爱火车的,因为几年后,他和火车生了个儿子高润,文宣帝高洋受禅建立北齐后,这个高润被封为冯翊王,火车因此在史书上被称为冯翊太妃。

  火车的故事基本说完了,但《北史·列传第二》中称“冯翊太妃郑氏,名大车,严祖妹也”,同一本书《北史·列传第二十三》说,“庶子仲礼……齐神武嬖宏其姊火车。”一个是说郑严祖的妹妹,一个是郑严祖庶子的姐姐,也就是说是严祖的女儿;一个说叫大车,一个说叫火车。

  前后确实有些混乱,很可能是后来史书传抄过程中出现的混乱和错误。不过,不管是大车还是火车,高欢的这列“神武号”绿皮火车,真是有够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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