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 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研究院教授

    ——2017年“直击东北经济”调研纪实

    近来，网络上流传的关于东北经济“投资不过山海关”以及企业投资被“关门打狗”的传闻不绝于耳，一石激起千层浪，关于东北地区软环境制度建设和市场化改革的问题，再次成为引发全社会关注、讨论和焦虑的焦点。带着对东北地区市场和制度软环境究竟建设得如何的疑问以及迫切想要探究的心情，2017年新年伊始，笔者全程参加了中央网信办组织的“直击东北经济”辽宁行的实地调研活动，获得了一手的丰富调研资料以及实地观察结果。

    一、 全面启动优化“软环境”的攻坚战

    十八届三中全会高屋建瓴地指出“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同时，“要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事实上，近年来东北经济发展动力的持续减弱、经济结构转型升级所面临的种种障碍以及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的相对滞后，在相当程度上是与东北地区的市场化改革相对滞后、政府和市场的功能边界尚未得到科学认识、政府权力没有得到合理控制和约束等制度建设方面的因素密切相关。市场化改革的相对滞后，必然会导致投资、营商软环境的建设相对滞后；政府和市场关系没有理顺，必然会导致“官本位”和“关系型经济”的盛行，导致推进国有企业改革所面临的重重障碍；而政府权力没有得到约束。必然会导致企业投资和经营活动会面临“吃拿卡要”、不合理的税费成本、高昂的制度性交易成本。因此，全面深化市场化改革、全面推进政府行政体系的改革，全面提升“软环境”，已经是决定东北经济能否振兴的迫在眉睫的基础性工作。

    辽宁省作为东北经济的半壁江山，从省委、省政府到地方各级政府高度认识到重塑和优化“软环境”对东北振兴经济的极端重要性，已经全面启动了重塑和优化“软环境”的各项攻坚战。

    首先，构建最高层级的组织领导体系。迅速成立软环境工作领导小组，以辽宁省最高领导层作为核心成员，作为统筹领导、组织和推进软环境建设工作的坚实组织保障，力度之大，超乎想象。将改善和优化软环境工作，与“两学一做”全面融合，从组织思想层面强化了对重塑和优化“软环境”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的认识和共识。

    其次，迅速排查摸底展开专项整治工作。一方面，各级政府迅速组织专门力量，全面深入调查走访软环境方面存在的种种问题，省直各部门全面征集梳理社会各界反映的各类问题，找准关键症结所在。在排查摸底工作全面铺开的基础上，迅速对影响投资、营商、发展的软环境方面存在的突出问题、关键问题、共性问题，开展集中专项整治工作。特别是针对政府不守诚信、项目招商不兑现承诺、长期占欠企业资金等突出现象，针对某些政府机构和政府官员乱检查、乱收费、乱罚款、乱摊派、吃拿卡要等突出问题，重点开展整治。

    最后，落实政府督察和媒体监督工作。全面落实省委省政府督察室的基本职能，对相关政府部门的整改情况进行切切实实的跟踪督察工作。将软环境优化和治理工作，设定为对各地区、各部门领导干部工作绩效的核心考核内容。省委宣传部组织和倡导新闻媒体主动开展明察暗访，对负面典型及时公开曝光，强化第三方媒体的舆论监督作用。

    二、三大改革措施确保软环境建设的长效性

    重塑和优化“软环境”的建设工作，既需要政府各级层面的组织领导、强化督察以及媒体监督“三位一体”的主动措施，更需要从构建有效的制度体系以及建立长效的执行体系，来加以保驾护航，坚持不懈、坚韧不拔，久久为功，恪尽职守，才能取得可持续的效果，从而彻底扭转阻碍东北地区投资和经营的软环境方面弱势，弥补制约东北经济振兴的制度性关键短板。辽宁省各级政府已经高度认识到制度建设的重要性，正在三个方面的改革措施集中发力。

    首先，制定了《辽宁省优化营商环境条例》，为深入推进优化软环境工作提供了坚实的法律保障。2016年7月至9月，在省软环境办、人大财经委、法制办的共同推动下，在充分吸收了相关部门、专家学者和企业家代表的征求意见的基础上，起草了《辽宁省优化营商环境条例》。2016年12月省十二届人大常委会第三十次会议满票通过了该提案，成为辽宁省今后相当长的时期内优化软环境工作的法律保障。

    其次，建立了可持续的行政体系，为深入推进优化软环境工作提供了扎实的执行保障。省软环境办完善了《辽宁省推进软环境建设工作方案》，明确建立组织机构、开展调查研究、制定实施方案、全面动员部署、启动专项整治、组织检查验收、建立长效机制的七个方面的具体工作部署要求。同时，指导各地区建立了多层次的、具有独立工作能力的软环境建设工作领导机构和办事机构，形成了上下贯通、协同通畅的一体化政府行政工作体系。

    最后，构建了专业化的社会监督体系，为深入推进优化软环境工作提供了可靠的强大舆论监督机制。主要的改革举措包括：依托民心网在全省范围建设了“辽宁软环境在线”平台，作为整合接受举报投诉、在线调查、发布软环境建设相关文件和动态信息的专门机构；建立了软环境监督员制度，经过严格的推荐、审查、筛选、公示程度，聘请了10名不同行业的企业家代表作为软环境监督员；建立了省软环境监督员月会制度，设立了监督员微信工作群，并开通了热线电话。

    三、东北经济振兴正在进行中

    通过这次的实地调研，我们切身感受到，在政府、企业、民众和媒体多方面综合发力和强力推动下，辽宁省的软环境建设已经扎扎实实地取得了初步成效，民营和外资企业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辽宁省政府推进软环境建设工作的决心和行动，这必将为辽宁省主导产业的做大做强，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经济新旧动能的加快转换，激发东北地区“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活力动力，提供不可低估的长效性的制度性支撑。

    更为可喜的是，虽然经历了一系列政治生态事件以及部分媒体对东北形象的负面冲击事件，辽宁省各级各部门政府官员并没有丧失发展信心和工作动力，相反，在中央对东北经济振兴的直接关心、鼓励和指导下，正在以“5+2”和“白加黑”的工作热情和发展责任感，全力开展以重塑和优化“软环境”建设为主线，以“图改革、谋发展、求进步”为核心目标的各项工作。

    感谢这次的“直击东北经济”辽宁行，使得我们对东北经济的“涅槃重生”生了信心，有了希望。

    软环境建设在路上，东北经济振兴也就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