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而言,所谓有效地发动和促进经济地理革命,就在于促进规模经济、要素自由流动和集聚,如城市化、开发区等,不断提高经济密度,加强各类基础设施建设,大大缩短物理距离和空间距离,大幅度降低运输成本、物流成本,实行贸易自由化、投资自由化、服务便利化,降低市场准入门槛,扩大市场规模和市场主体(实有企业、个体工商户等)规模,增强专业化程度,促进城乡一体化、区域一体化(指周边国家和地区)、全球一体化;大幅度地消减绝对贫困人口,不断提高收入水平,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着力改善人民生活质量,努力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地区发展差距等。
事实上,中国改革开放的本质不仅是一场经济革命,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经济地理革命。这里我特别使用了“革命”一词,其含义是指:“推动事物发生根本变革,引起事物从旧质到新质的飞跃”。突出表现为:一是交通革命,特别是高速公路革命、高速铁路革命,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多到世界最长,到2014年里程分别达到11.2万公里(超过了美国9.2万公里)和1.6万公里(在建规模达1万公里);二是能源革命,特别是建成了覆盖国土面积最大、供电人口最多的世界最大规模的国家电网;三是互联网革命,成为世界最大互联网用户国,2014年底,达到6.49亿户,约占世界30亿用户的21.6%;中国还是移动互联网用户最多的国家,2014年底为5.57亿户,约占世界24亿用户的32.2%,成为世界互联网普及化、缩小数字鸿沟最成功的国家之一;四是城镇化革命,城镇人口达到7.5亿人,比2个美国总人口还要多,比一个欧盟总人口(5亿人)还要多得多。
所有这些革命,都是在过去仅用了30年左右的时间所发生的,先是出现极大的不平衡,后是迅速地扩散、应用,进而开始趋同,大大促进中国区域一体化,导致地区发展差距从2004年之后开始持续缩小,全国各地区人均GDP相对差异系数从2004年的75.1%,到2014年降至43.5%(见图,图为演讲者计算),下降了31.6个百分点;也促进了中国城乡一体化,导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从2009年开始不断缩小,从2009年的3.33倍,下降至2014年的2.92倍。
从中国区域发展战略来看,先是沿海地区率先发展,后是西部大开发、全面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大力促进中部地区崛起,大大地重塑了中国经济地理。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先后提出了“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三大发展战略,这就为“十三五”规划形成“4+3”新的区域发展总体战略2.0版本,使东中西一体化、南北一体化、国内国际一体化的格局更加突出,在进一步重塑中国经济地理的同时,也向外全面拓展,推动重塑世界经济地理。
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要优先
改革开放初期虽然我们不大懂什么新经济地理理论或者新增长理论、新贸易理论,但是无论是领导人,还是地方干部,甚至连我们的普通老百姓都晓得“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并形成广泛的政治共识和社会共识。它既是一个简单真理,因为基础设施现代化是国家现代化的先行部门和基础,又是一个难以实现的真理,只有创新机制才能加快基础设施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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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愿景与行动》明确提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优先领域。中国愿意帮助沿线国家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规划、技术标准体系的对接,共同推进国际骨干通道建设,逐步形成连接亚洲各次区域以及亚欧非之间的基础设施网络。这是由双方供求所决定的,的确是一个典型的“共赢主义”范例。
首先,不少发达国家正面临基础设施改造升级。沿线的许多发达国家基础设施老化,已经落伍“高速铁路”时代。我访问过澳大利亚,所谓“特快列车”名不副实,远不及京沪高速铁路的300公里以上时速的“和谐”号。难怪《澳大利亚金融评论》(2015年6月30日)发表文章,题为:《中国的高速列车应该将澳大利亚的特快列车扫入历史》。目前,中国高铁不仅拥有世界最长、运行速度最快的高铁网,而且具有极其先进的高铁设备和高质量线路工程。中国的《高速铁路设计规范的国家标准》,还将适用于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等引进中国高铁的国家,这就为中国大型装备制造“走出去”做了技术储备,也提供了国际标准。李克强总理访欧时表示,为支持欧洲交通和能源网络等建设,中方有能力也有意愿积极参与这一投资计划。
其次,发展中国家对基础设施建设有着巨大的投资需求。根据亚洲开发银行的估计,亚洲地区就有6亿无电人口,他们对基础设施的投资需求每年高达7000多亿美元。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世界水平的高速公路和铁路纵横交错,修建速度不断刷新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