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读战史 铸剑卫和平
——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沉思录
■孙晓青
(一)
战争与和平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即使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的日子里,提起这个话题,我们的心情也不轻松。
毕竟,那是人类经历的规模最大的战争:61个国家和地区被卷入,约20亿人口被殃及,数千万生命被夺走。无数家庭和个人的苦难、离散、屈辱、死亡、觉醒、战斗,直至胜利的故事,尽在其中。
忘不了,当年亚细亚的呻吟,欧罗巴的颤抖,横行大西洋的鬼魅潜艇,偷袭珍珠港的联合舰队,邪恶的轴心国贪欲无度,骄横的侵略者四面出击,整个世界笼罩在血雨腥风中。
忘不了,当年家园被焚毁,文明被践踏,法西斯主义犯下反人类滔天大罪。侵华日军攻陷南京后的疯狂屠城,与希特勒灭绝犹太种族的残忍屠杀,一样的惨绝人寰,一样的丧尽天良。
忘不了,当年斯大林格勒的血战,巴尔干半岛的游击,南亚北非的艰难反攻,华夏神州的全民抗战。国不分大小,地不分南北,人不分种族,为了和平,为了正义,全世界人民携手并肩,书写出慷慨悲壮的战争史诗。
1945年5月8日,希特勒第三帝国覆灭,欧战结束;整整100天后,即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完胜。
胜利,值得纪念;纪念,为着铭记。对于那段惨痛的血色历史,我们永远不能忘却。
(二)
和平渴望人人有,战争威胁时时在。回望当年,眼见日本军国主义登台,希特勒第三帝国兴起,从各国政要到普通民众,反战声浪不可谓不大,可战争还是爆发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或力量阻止希特勒、墨索里尼和日本那些战争狂人的军事冒险吗?
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一生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他在《昨日的世界》一书中,对两次大战前的欧洲有着全然不同的描述: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谁也不相信会有战争”。作家写道:“在当时社会名流撰写的重要文章中,没有一篇是专门谈论战争的或者大声疾呼地告诫人们提防战争。”而当战争突然降临的时候,许多人竟把投身战争当成“一次浪漫色彩的短途旅行,一场热烈的、豪迈的冒险。甚至有一些年轻人还真担心自己可能会失去这次一生中美妙和令人兴奋的好事呢。因此他们急急忙忙地去报名参军,在开往不归之路的列车上欢呼歌唱”。
有了一战像“绞肉机”的传说,1938年的欧洲已是另一种样子:几乎人人都在议论“战争是否还能够避免,怎样避免,或者至少怎样能够推迟战争”。
茨威格写到一个细节:时任英国首相张伯伦为了拯救和平,准备第三次去德国同希特勒谈判。那天,他正在国会演讲,德国回电了,声称: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同意与张伯伦在慕尼黑举行一次会议。“英国国会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国会议员们跳将起来,喊叫着,拍着手,大厅里响彻了欢笑声。”
当时,人们对希特勒的扩张野心充满忧虑,但英、法当局的对策却是一味退让,再三妥协,整个欧洲弥漫着绥靖主义的情绪,好像再退一步和平便能实现。茨威格毫不客气地指出:“那种欢乐情绪的爆发是一个绝大的错误……暴露出这个国家为了争取和平将会不惜牺牲一切、放弃自己的利益乃至自己的尊严,所以国会的欢呼场面从一开始就预示着张伯伦去慕尼黑并不是为了赢得和平,而是为了乞求和平。”
历史被茨威格不幸言中。战争不理睬乞求,哪怕你只想忍辱苟安。“整个欧洲只有这样的选择:要么在希特勒的不容改变的权力意志面前屈服,要么用武器同他对抗。”
茨威格生于犹太富商家庭,1934年纳粹崛起后流亡英国,后为躲避战乱而移居巴西。然而,他最终没能熬过战争,1942年在绝望中自尽。茨威格离世后,《昨日的世界》出版,成为这位渴望和平的老人留给世界的最后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