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正在对大豆进行表层检疫取样。 李干荣 摄
“TIGER EAST”号货轮上装载的大豆。 李干荣 摄
金山网讯 外来生物入侵被认为是世界范围内对生物多样性的一个巨大威胁,据有关资料介绍,外来生物入侵每年给我国造成经济损失超过1000亿元,严重威胁着我国的生态安全。如大家熟知的“一枝黄花”、松材线虫、福寿螺等外来生物,都对我国生态环境、农业生产乃至人民身体健康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
可喜的是,近年来,镇江检验检疫部门立足本职,主动作为,在防止外来生物入侵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仅今年1-7月,镇江检验检疫人员在进境动植物及其产品检疫中截获有害生物193种,1855种次,对1000多艘出入镇江口岸的船舶实施检疫查验,截获医学媒介生物120批次7000多只。其中包括在全国首次截获蔬菜黑斯象,多次截获小麦印度腥黑穗病菌、鹰嘴豆象、四纹豆象等检疫性有害生物,多次处置中储粮集团进口大豆中发现死青蛙、死蜥蜴等。
那么,生态国门卫士们是如何发现、截获这些外来有害生物的呢?这些“不速之客”的真面目又是怎样的?乘着夏天外来生物“偷渡”高峰之际,带着种种好奇和疑问,日前我来到了位于新区大港的镇江检验检疫局港口办事处,跟随检验检疫人员登船取样、走进实验室,亲自体验了一把。
他们健步如飞
跨过了舷梯
在港口办事处听完主任潘伟谊的简要介绍后,我随同检验员朱圣波、朱培荣,帮忙联系体验的镇江检验检疫局办公室副主任李干荣,直奔中储粮码头。
出发前,我对朱圣波手上拿着的一件圆状物产生了兴趣。
“这是什么?”
“套筛。”
这时我才注意到,除了上面的筛子外,下面还套着个簸箕。朱圣波还拿着几根试管一沓封口袋,看来都是取样用的。
未到码头,远远就看见一个几层楼高的庞然大物停靠在那里,几位穿着同样制服的小伙子等候在船边,“那是我们取样大队的。”李干荣介绍道,见我有点疑惑,他进一步解释:“与检疫人员监测外来有害生物不同,取样队取样是为了对货物品质进行鉴定。”据他介绍,取样大队有24人,24小时三班倒,货轮随到随检,大大方便了船方,但对取样员们来说,辛苦自不待言。
到了船边,取样员迎了上来,走在前面的是取样大队大队长,与明星陆毅同名,我注意到,与两位同来的检验员一样,肤色都有点黑,我当时感到有点奇怪,不过在随后的体验中有了答案。
这次停靠的是来自香港的“TIGER EAST”号货轮,从巴西运载了数万吨大豆,已在舟山港进行了一次减压驳载,目前船上还载有3万多吨大豆,检验检疫人员当天除了对大豆进行表层检疫、现场取样等工作外,还要进行水尺计重测量。
与码头上的船员沟通过后,我和检验检疫人员、取样队成员一同登船,舷梯有点晃,就在我小心翼翼地抓着丝网上船时,他们健步如飞跨上了船,按照要求进行了登记,来到了货舱所在的轮船甲板中部。
不放过发现的
每一只虫子
出发前,我特地看了下天气预报,阴天,气温也较前一天有所降低,我暗自庆幸碰上了一个好天气,不过这会站在甲板上,丝毫没了这种感觉,只觉得闷热得很,空气中混杂着的油漆味,让人闻着很不好受。尽管有江风吹来,明显感受到甲板上高温的热度,身上汗水不停地向外直冒。朱圣波说,高温期间,我们全身湿透是常事。
取样员和检验检疫人员一番商量后,决定先在7号舱取样,在船员的操作下,舱盖缓缓打开,等不及船员找来梯子,朱圣波已爬到船舱边,一跃跳进了船舱,取样员也跟着跃进了船舱,等我沿着船舱绕了大半圈并顺着梯子下到船舱里时,他们已经忙开了。
船舱有10多平方米大,里面的豆子堆积如山,踩在上面犹如在沙子里面,一脚深一脚浅,只能缓慢前行。朱圣波蹲在豆堆上,四处搜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还舀了一些豆子倒在带来的套筛里,筛了又筛。见到我走上前,他停了下来,从筛子里抓了一个跟豆粒大小的东西给我看,“这是生长在巴西的一种蒺藜草种子。”“有危害吗?”“有,它的侵占性极强,在适宜的生存条件下会迅速生长,如果让它生长在地里,大豆的生长就要受影响,减产甚至绝收。”经他这么一说,我不由佩服他的“火眼金睛”。
大一点的能用肉眼分辨,细小的怎么办?就在我疑惑之际,朱圣波把筛在簸箕里的筛出物装进了取样袋,“这些需要带回去放在实验室显微镜下作进一步检测。”
朱圣波继续在身旁仔细观察着,不时抓起一把豆子看看,终于他有了发现,一只比米粒还小的虫子在爬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它装进了随身带来的试管里。可别小看这么一只小昆虫,它们大都具有较强的繁殖、扩散和适应能力,一旦到达适合生存的新区,缺乏自然天敌,防治极其困难,对生态造成的破坏性影响可想而知。
就在朱圣波忙着观察取样时,陆毅和他的伙伴在船舱不同的地方舀取大豆,放进取样袋里。“其实在哪里取样是有说法的。”陆毅告诉我,取样点要在对角线上或呈井字形,除了表层取样,在货物卸运过程中,还要在传输带上不间断地进行取样,这样做是为了所取样品的普遍性,保证实验检测室的准确和可靠。
取样完毕,上到甲板,这时才发现,后背早已湿透,双手沾满了灰尘,原本躲在云层背后的太阳也开始露脸了,有点晒人,可以想见检验员平时的辛劳,也难怪他们的肤色比常人要黑一些了。
鉴定人员朱培荣也没歇着,在与大副沟通过后,便和水头(即船上水手长)在作水尺计重测量。“高边柜!”“底边柜!”一连串的词语听得我如坠云雾,经一旁的李干荣解释,我才知道他们是在量各处水位。只见水头在量尺上涂上一种叫试水膏的白状物,然后将量尺放入测量孔,神奇的是,量尺再次上来时,这种试水膏已变成了粉红色,朱培荣仔细看了看量尺,迅速地在笔记本上记下各处的测量数据。
朱培荣告诉我,水尺计重是散货船最常用的一种记重方式,通过查看船舶六面吃水深度,计算船舶压舱水的重量,再通过测算船舶压载水、淡水、燃油存量等船用物料重量,进而计算出船载货物重量。记重结果可作为商品交接结算、理赔、索赔、计算运费和通关计税的依据,确保水尺计重的准确性事关货物正常通关、外贸合同的正常履行,自然马虎不得。
鉴定室里的标本
让人眼花缭乱
回到办事处,朱圣波急忙来到生物鉴定室,把带回的样品放到解剖镜下看了看。
从事这项工作13年了,朱圣波已能用肉眼分辨数十种杂草或其种子了,并能随口说出这些杂草的产地、危害,但相对于数量庞大的有害生物种类来说,自然还是常常力不从心。
不过这不要紧,鉴定室里保存有大量标本,“这是法国燕麦,这是……”朱圣波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个个小玻璃瓶。瓶里装的都是标本,瓶体上的标签详细注明了标本的名称、科属、产地、截获时间等信息。房间里除了仪器、电脑外,到外都陈列着标本,有的就是大块木材或是一把杂草,有的则比针眼还小,是种子标本,他们共计制作各类标本6000多只,看得人眼花缭乱,要把它们分个清清楚楚,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时我想起李干荣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检验检疫人员干的既是体力活,又是技术活”。的确,如果说上船取样要忍受风吹日晒、雨雪风霜,考验的是体力,此时则是考验他们的技术功底,当然,还有高度的责任意识。
比对标本,要是比对不上,怎么办?也不要紧,室内的一台电脑与省局相关资料库联网,可以上网比对。
“这批大豆中发现有害生物怎么办?”我不由好奇问道。
“大部分杂草种子、虫子会在加工过程中被杀死,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们会监督货物单位对加工残渣进行无害化处理,我们的检测、监管是全过程的,为的就是不能让外来有害生物传入、扩散,破坏生态。”朱圣波一边解释一边在继续比对。
“遇上重要的疫情,我们会立即启动应急处置方案,还需要向省局汇报,”一旁的李干荣补充道。据了解,正是依靠检验检疫人员的监测,采取木质包装熏蒸、集装箱熏蒸消毒、船舶消毒等手段,多次扑灭了尚处萌芽状态的重要疫情,为我市的生态安全、食品安全构筑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听朱圣波介绍相关情况,有时如听天书,但我能感受的是一位普通检验员的细心与负责,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单位没有食堂,午饭要坐通勤车到几公里之外的新区机关食堂去吃,朱圣波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我的体验也就此告一段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