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兵在工作中 卢伟庆 摄

        金山网讯 在选题确定前，“清分”的概念我只接触过两次。一次是在部门，跑金融财税条口的同事吴辉说过一次“清分中心”；另一次是在一篇谈人民币冠字号码的财经稿中，看到了“清分”这个词。

        得知我的采访方向后，部门同事作着善意的提醒：清分中心一般人不知道在哪；保密严格，你有可能进不去；因为钱多，里面不准拍照……

        这样一来，反而激发了我的好奇心。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次我想到略显神秘的清分中心看一看，走近里面的员工，体验他们的工作，了解他们的感受。

        12日下午，我走进了交通银行镇江分行清分中心。到达了交行，首先办公室接待人员核对了我的工作证，开具了由行长签发的介绍信。来到了营运部，营运部人员又仔细地查验了我的身份证件，换开了由处长签发的专用介绍信，并在专门的登记簿上登记了姓名、身份证号码。

        走进一个神秘的地方

        我要去的，确实是一个神秘而重要的地方。

        前期的程序是这样：向交行镇江分行办公室提出“进入清分中心”请求采访的请求，一周后得到回应：为进一步推动人民币满意工程的开展，让公众知晓银行现金处理的过程，经逐级上报特批，准许采访。进入清分中心前，我先在一张专门的登记表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跟着交行金库执行主任吴煦进入清分中心。

        印象中，吴煦先后打开了三道门，其中有那种比较厚重的防盗门。因为稿件配图的需要，经过允许，我在清分中心使用了相机。在此过程中，有一名身份不明的银行员工一直陪着我们，体验结束时，我得知了他的身份和名字，他是银行保卫处的员工颜鲁。根据规定，他全程陪同了这次体验。

        进入清分中心，第一印象是噪音大，闷热。噪音大的原因是一台清分机正在工作着，百元大钞从里面过，不时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工作时，清分工一般不讲话，在那种环境中交谈很费劲。闷热是因为清分中心门窗紧闭，而清分机本身在工作时需要散热。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拉上的窗帘，墙上显眼的管理规定，不开门看不到外面。

        清分机长约1米，宽、高分别约四五十厘米，青灰色，很稳重的样子。中心现在有两台清分机，另外有验钞机、捆扎机、钱箱、电脑等物品。我承认，在这里是见到了到目前为止我所见过的最多的现金。不过，体验和采访的任务在身，这些纸币就是工作中需要接触的对象，看着它们，心如古井无微波，丝毫不会有电影小说中常见的晚饭后闭门在灯下数辛苦钱的那种欣喜心情。

        脖子上挂了一张“金库临时出入证”，我进入了工作状态。吴煦给我详细讲解，清分机正对着人的一面共有5个出钞口，顶上有一个可疑币出钞口。1号、2号出钞口出来的纸币品相最好，可以放到自动取款机等处；3号、4号出钞口出来的纸币质量次之，可以流通；5号出钞口出来的纸币有残损；顾名思义，可疑币出钞口吐出来的纸币可能是假币，需要最终确认。

        体验一份特殊的工作

        我观察了一下，其实清分机和清分工之间是一个小的流水线关系。清分机很能干，它先忙活，厚厚一大沓红色百元大钞往“嘴”边一放，它马上就飞快地一张张“吞”进肚里，一边“吃”一边分，分往前面提到的6个出钞口。

        不管是在哪个出钞口，凑齐了100张它就把这一沓纸币送出来，这时清分工就要跟它玩“接龙”游戏了。清分工把这100张钱取过来，在工作台上轻轻一敲两手一顺，把它整理好，再送旁边的捆扎机捆扎，扎好后分别码放。

        清分工乔兵正在忙碌着。看得出来，他的业务功底非常扎实，所以动作很熟练，工作起来忙而不乱，一招一式非常到位。由于清分机的出钞口比较多，乔兵的上一动作和下一动作之间几乎没有空隙，感觉想要在中途离开清分机绝无可能。

        对清分的工作性质、工作流程有了基本的了解后，觉得自己在纸币不多的前提下应该能应付下来，于是请吴煦安排我“上岗”——体验清分工的工作。

        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乔兵将操作台上所有物品收拾干净，微笑着让位，我坐到了清分机前。总体还好，不是很紧张，也不是很兴奋，心情比较平和。吴煦准备了1000张百元纸币，总额10万元，从进钞口放入。清分机“啪啪啪”一响，我立即进入了角色。一个出钞口吐出100张纸币了，我就把它们拿过来送进捆扎机捆扎；又100张纸币来了，再重复……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10万元现金清出来了，各个口现金总数加起来正好是10万，算是初试应付下来了。

        有两个细节可以说明一些东西。一是第一沓纸币出来后，我没有经过手工整理的程序就把它们送进了捆扎机，结果出来的这一沓看上去总有些“山寨”，不那么整齐，经过吴煦的提醒才注意到这一点；二是我把捆扎好的纸币一沓一沓堆得很高，摇摇欲坠的样子，没有记得分开来码放，经过乔兵的提醒才注意到这一点。

        清分第二个10万元的时候，应该说从容一点了。再来个10万，感觉自己可以了。其实我也知道，银行方面让我体验时，“喂”的都是品相比较好的纸币，换句话说，清分的难度相对要小些。尽管如此，我也基本无暇顾及可以记录人民币冠字号码等信息的电脑。据吴煦介绍，经过清分机清分的钞票均记录了冠字号码，方便客户查询。离开机器时，我注意到乔兵又坐回了原位，将我点过的现金重新清点。我知道，这是银行保证万无一失的规定。

        感受一种淡定的心境

        43岁的乔兵是1990年进的交行，前后加起来在清分岗位上干了十几年了。他说清分工最重要的素质是一丝不苟，如果假币、变造币流通出去会对银行声誉造成影响，因此，他有在工作时保持沉默的习惯。在旁边，是他的搭档，46岁的缪敏。

        相处了一段时间，我终于注意到了清分工的工作服是没有口袋的。抬头细看，工作间被摄像头全方位地监控着。其实，清分中心还有许多一般人不了解的特殊规定。比如，工作台面下不得摆放任何物品，个人的包、水杯等不能带进清分区，不能单独留在清分区，等等。想想也是，眼前都是现金，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岗位。

        吴煦介绍，为了方便市民兑换残币及零钱，杜绝假币从银行流出，市人行启动人民币流通满意工程。这可以看作是清分的背景。换句话说，银行将未经挑剔整点的现金直接对外支付是不允许的。春节前后、国庆假期以及9月初学期开学是清分的高峰。为保证客户手中取到的都是经过清分的现金，时常需要加班加点。交行清分中心现有6名员工，一人一机一小时可清15000张左右，若遇到小票面则更加费时，必要时还需手工清点，高峰期时6人每天要连续工作10小时，要在清分中心上岗，必须取得人行的反假币上岗证书，3年以上出纳工作经验，业务技能和思想品德过硬。清分中心处理过的现金，在对外支付时还需经过再次复点，确保零差错。

        乔兵个子不高，无论是在工作时，还是在交谈时，他朴实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工作的辛苦单调，环境的闷热嘈杂，头顶的摄像监控，他都没有提到。交行不久将会启用新的清分中心，我有幸去看了，工作环境比现在会大有改观，但可以确定的是，工作性质短时间内不会变，工作要求可能会更高。

        走出清分中心，身体有点累，心理上有一种透过气来的感觉；离开交行大楼，走在熟悉的夏日镇江街头，一下倒也不怎么在意这一段时间的炎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