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国家鼓励民办养老机构,一批人怀着“养老产业春天到来”的憧憬,纷纷开办养老院、托老所。
一转眼,10年过去了,春天还是那么长,盼望已久的秋天、那个收获的季节,却没有如期而至。与之同期启动的房地产行业早已风生水起,成就了一个又一个财富神话,而走进第一代创办的民办养老机构,多数还在温饱向小康的进程中艰难行进,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成就传奇。
吃大苦挣小钱
沿着桃花坞路一路向东,与小米山路交界处,有一栋上世纪90年代的建筑,这就是甘露老年公寓的所在。
走进公寓,有种到了老式大学宿舍楼的感觉,一个耳房,一个宽阔过道,过道两边坐了两排聊天和望呆的老人。耳房里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记者向她询问娄桂琴院长在哪,她愣了一下:“我就是。”
甘露养老院2004年成立,最早在北固山下,后搬迁至此,是第一批民办养老机构。民政局推荐记者采访“甘露”,除了它成立早,还因为它规模大,常年有100多个老人入住,效益算是拔尖的。对此,娄桂琴十分骄傲:“这栋楼1-4层都是我的,有30多个房间。”记者发现,房间大小从20平方米到40余平方米不等,房型有单人间、双人间、三人间、四人间和一室一厅的套房五种。房间内,从吊柜、衣柜,到电话、电视、空调,家具、电器一应俱全,除了四人间外,其余房型都有独立的卫生间,这样的条件,在市区民办养老院里数一数二了。
娄桂琴本是象山医院的医生,后夫妻俩共同创办了这所养老院。“我们吃了大苦,为了省钱,我到拆迁工地捡木头、拉砖头。”正是有了创业初期的艰辛,节俭意识已经深入娄桂琴的骨子里。“我们在院子里打了一口井,洗衣、冲马桶、打扫卫生都用井水,做饭、饮水才用自来水。”
既然吃了大苦,那么效益如何?娄桂琴给记者算起了账:平均一个老人月收费1300元,100个老人一年就是150多万元,扣除房租30万元、工人工资40万元、水电费15万元、一日三餐成本开销30万元、硬件更新10到20万元,夫妻俩真正拿到手的钱也就20万到30万元,“只比上班略好一点。”更为重要的是,好不容易积攒一些钱,有老人出了事故,或者要扩大再投入,就又一把投进去了。
市区有20多家民办养老院,不少人都与娄桂琴有着相似的经历:有医生或护士的身份,然后辞职创业,以为能赚大钱,结果苦心经营十年,仍然挣扎在生存线上。
“没长大”已长“老”
市民政局社会福利和社会事务处负责人李正云称,第一代民办养老机构普遍都很小。最大的养老院有200多张床位、常年能入住100多名老人,最小的床位不足50张,营业额最好的也就100来万元,少的只有十几万,经不起一点大风大浪。
一位长期关注镇江民办养老机构的政协委员,总结出了第一代民办养老院的几个特点:一是住不好,多数老年公寓都在居民楼里,空间狭小,几人挤一间房,设施也不够现代化;二是吃不好,为节省开支,饭菜一般都是老三样,基本不可能因人定饭;三是玩不好,受场地所限,没有活动场所,老人最大的娱乐就是晒太阳;四是医不好,多数养老院没有配备专业的医疗人员,对长期患有慢性病的老人不能提供专业的医疗服务,而养老机构最应该做的恰恰就是养老医疗一体化。
“小而弱”、“没长大”的第一代民办养老机构,已经无法满足老人们的高需求,最好的例证就是条件好、服务优、收费高的公办养老院一床难求,而价格低廉的民办养老院入住率多数在50%左右。这位政协委员说:“再这样发展下去,第一代民办养老机构还没长大,就面临着逐渐‘老’去、被市场抛弃的尴尬。”
“升级版”更可期
“第一代”还在春天里奋力奔跑,“第二代”又迎风起航了。
第一代创业者多是个人,是小打小闹,是为了更好的生存;“第二代”则多是大企业集团,是大手笔投资,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尽管镇江已有“第二代”项目落户,但毕竟还躺在规划图上,周边城市则已有看得见的“实物”。刚从常州金东方颐养园考察归来的李正云,向记者详细介绍了升级版养老机构的情况:颐养园占地265亩,核心建筑由1680套老年养生住宅组成,老年人可买、可租,与普通居住区最大的不同是,这里不仅配套有商贸医疗、娱乐休闲等基础设施,还提供为老年人量身定做的特色服务。“入园老人会进行一次医疗评估,确定照料等级,然后根据不同等级进行入户、陪护、送餐等各式服务,集医疗、养生、养老、旅游于一体。在第一代养老机构中,无法克服的公共服务不配套、医疗养老难融合等问题,在这里都得到了有效解决。”
业内人士指出,随着扬中、句容等项目的启动,未来5年内,镇江也将出现升级版民办养老机构,届时民办养老市场必将产生新一轮的角逐,行业洗牌将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