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北京市政集团四公司施工的新北京南站南广场亮相。旅客由广场可直接进站,出站则走广场下面的大厅通道,有4部自动扶梯与地面相连,方便旅客换乘72路、529路、652路、特5等公交车。中新社发追影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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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首趟京津城际列车售出第一张车票。今天中午12点35分,这趟列车将从新北京南站出发。 这标志着,有“亚洲第一站”之称的新北京南站开通运营。即日起,旅客乘坐C字头京津城际列车,只需30分钟就可以到达天津。
昨天,新南站的工作人员正在做开通前的最后准备。候车大厅里的软席座椅已全部安装完毕,此前一直处于调试状态的大小电子显示屏也开始工作,可以正常显示列车车次的到发时间。
据铁道部副总工程师、运输局局长张曙光介绍,北京南站将于今天正式启用。从今天零时起,南站实施京津城际铁路运行图,开行旅客列车60对,其中北京南至天津(塘沽)间城际动车组47对,北京南至济南、青岛、上海、天津西方向的京沪跨线动车组13对。远期还将开行100多对列车。今天上午剪彩仪式过后,首趟京津城际列车将鸣笛上路,这也是从北京南站发出的第一趟列车。
特写
首位购票者提前12小时排队
“哈哈,终于买到了。”昨天早晨8点02分,家住洋桥的王梽戎先生“抢”得第一张火车票。这张8月1日12点35分南站发车的C2275次京津城际列车车票编号为A000003。据王先生介绍,为了买到第一张票,他从前晚8点就开始排队,买这张票纯粹为了收藏。
当天早晨8点,北京站、北京西站同时对外销售京津城际列车的磁卡火车票。由于北京南站因机器调试并未对外售票,从北京南站发出的第一张火车票意外地从北京站诞生。由于得知消息的人不多,销售现场并未出现火爆场面,首趟列车车票直到中午11点左右才全部卖完。
北京站相关负责人分析称,这与售票宣传不充分有关。很多市民并不知道对南站售票时间,加上京津旅客大多随到随走,所以销售现场只有四五十人排队。
另据南站售票人员介绍,今天12点起,南站售票系统将正式投入使用,30多台自动售票机也将同期启用,旅客到站后可随到随买,实现“公交化”城际列车。
11对D字头明起转入南站
昨天,铁道部宣布,京津城际、京沪、津山、胶济等线列车运行图于今天零时起施行,部分列车车次变更。其中,北京至上海、济南、青岛的11对D字头列车明起全部转入北京南站。
自8月1日起,T195次、T196次、2598次、2597次停运。北京开T25次按T195次运行时刻运行,青岛开T26次按T196次运行时刻运行。链接·11对列车
D31/32次、D35/36次、D37/38次、D39/40次、D41/42次、D51/52次、D53/54次、D55/56次、D57/58次、D59/60次、D61/62次。
京津城际暂不推行月票
昨天,铁道部副总工程师郑健介绍,铁路部门暂时不会推行京津城际月票,也不会实施淡旺季票价。
此外,铁道部新闻发言人王勇平表示,铁路部门正在考虑将北京市政交通一卡通用于京津城际列车上的可能性。
提醒
火车票代售处暂不卖南站票
据铁路部门介绍,由于北京南站采用的是刷卡进站方式,车票全部是磁卡质地,所以北京南站现有列车车票只能在已经安装特殊售票机的北京站、北京西站和北京南站销售,本市火车票代售处及北京北站均无法销售南站车票。
铁路部门提醒旅客,由于北京南站运营的大部分是京津城际、京沪列车,以及北京至青岛、济南的动车组,列车发车间隔小,运行车次多,所以旅客无需提前购票,正常情况下随到随买即可。(记者夏命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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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岁南站的历史转身
曾经,它是北京这个现代化城市中的乡村车站。它的特别,正在于它的普通,它的狭小,还有它几十年没改变过的模样。
未来,它将以现代化的设计理念、超大体量和吞吐量,成为亚洲最大的新型车站。
无论现代化将以怎样的方式改变人们的乘车体验,对于曾经和老南站牵手而行的人来说,那一段50年的岁月,不会改变。
新旧相望
2008年6月28日,一列正在试运行的京津城际列车,沿着弧形的铁轨,呼啸着驶过正在施工中的建筑群,分隔了北京南站的过去和未来。
弧线内,一座由钢筋、水泥和各种新型建材组成的巨大建筑,正在进行最后的施工。远远望去,工人们只有蚂蚁般大小,忙碌地穿梭于巨大的工地之中。一排排支撑电气化列车运行的白色电线杆,士兵般整齐地排列在铁轨周围。仅站在铁轨边,很难看清这个和20个足球场、1.5个鸟巢一样大的银灰色现代建筑的全貌。有一个形象的比喻,如果有一只巨手把天坛压扁,就是新北京南站的外形。
地面所见,仅是一隅。完整的车站分为5层:地下3层、地上2层,包括京沪高铁、京津城际在内的24条高速列车将在这里停靠。到2030年,每小时将有3万人在这里上下车。“全亚洲最大火车站”,将是人们提到它时最愿意使用的代名词。
弧线外,一栋已经没了顶棚的低矮平房,静静地伫立着,留下老南站唯一的痕迹。
午后的阳光,穿过锈迹斑斑的棚顶和一条条撕烂的蓝色篷布,洒落在满是垃圾、粪便和废旧衣服的售票大厅地面上。
房子不到十间。每间窗户上,都用木板隔出仅能容纳一个头的窗口,旁边用红色油漆手写着“售票处”三个字。整个房子的正面,都曾涂满明黄色和明蓝色的油漆。如今,在岁月的反复冲刷中,只剩斑驳旧迹。
过往
关于老南站,肖丽梅瞬间能记起的,是破旧不堪的房子,凹凸不平的地面,混合着厕所味、泡面味以及各种说不出名目的难闻气味的候车室,以及候车室里几十年没有变过的昏黄灯光。从19岁开始,她在这里工作了29年。
建成于1958年的老南站,原本只是个计划使用十年的临时车站,却在北京南城二环边的角落里,坚守了半个世纪。
肖丽梅和老南站同龄。去年,她从南站副站长的岗位上退了下来。
1977年底,刚刚高中毕业的肖丽梅,扎着两根麻花辫,背着军挎书包,到离家只有几分钟路程的永定门火车站报到。
她看到的南站,只有一个候车室、一个售票处、一间行李房、3个没有雨篷的站台和几排老杨树。
一辆辆开往河北、山东等地的绿皮车,不停地驶入和离开。汽笛声中,多少人有关离愁别绪的记忆,和用毛笔工整书写的乘客须知及夏天鼓噪的蝉声一起,被留在了南站的站台上。
肖丽梅的第一份工作是客运员。在师傅的严厉教导下,她在26天内,背会了经停南站的二十几条线路的所有站名。没有客车停靠的时候,她要像男同志一样,抡起一人高的大扫帚,收拢站台上的片片落叶,或者清扫厚厚的积雪。
火车来了,她要拿个红色的小旗子,到站台上迎接乘客。火车走了,她要拿个大喇叭,到站台组织下一列车的乘客上车。那时候,使用的还是硬版的常备票,不对号入座,乘客多,挤得很。冬天,爱美的肖丽梅,要穿上厚厚的老棉裤和臃肿的棉鞋,带上能捂住耳朵的棉帽子,拿着喇叭,在站台上扯着嗓子喊。听到她透亮的嗓音,有乘客扭过头问,“当播音员的材料,怎么干了这个?”
见证
肖丽梅自己也不明白,近30年漫长的岁月,她怎么就在南站一直干了下来。
想了想,她觉得,南站的生活,虽清苦,但自有很多乐趣。
虽然每天都在这个只有一个院子大的站台转悠,连通各地的铁路线,却让肖丽梅时刻感受着外界的世事变迁。
经停南站的列车,主要是开往河北、山东、陕西等北京周边城市的中短途慢车。票价便宜,停靠的小站多。铁路,为沿线的农民,打开了一条通往城市生活的通道。起初,三三两两的农民,拎着山里的核桃、柴鸡蛋,坐着火车,到城里来换回挂面和大米。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越来越多的农民进京打工。河北保定、衡水的农民,扛着铺盖卷儿,在家门口挤上这个当时最便捷的交通工具,懵懵懂懂地来到北京,形成了北京最初的民工潮。
一些小旅馆、小饭店、小卖铺也逐渐兴起。他们杂乱无章地生存在南站周边,为并不富裕的农民乘客,提供最实惠的服务,也让当地管理者头痛。南站地区,渐渐成为北京“脏乱差”的死角。但在肖丽梅的眼里,这里是平民的天堂。
1984年,快车进入南站,改变了南站的客流结构。上世纪90年代末,随着黄金周制度的实行,出去旅游的乘客渐渐多起来。1999年,南站在京原线开行了通往野三坡、云居寺等景点的郊游78次列车,每到五一、十一,背着行囊出去玩儿的乘客便挤满了车厢。忙的时候,售票员只能两班倒,吃饭都在岗位上。
为了适应不断增加和变化的客流,南站也在局部进行了简单的完善。延长了站台,增建了一个候车室、一个乘客通行的天桥和一个售票处。上世纪90年代初,更换了电脑售票系统。
然而,这些完善,并没能改变它最终被历史淘汰的命运。
离开
自从19岁那年兴高采烈地到南站报到,肖丽梅和南站不可分割的人生就已经定格。近30年的日子,一眨眼,就过来了。19岁的客运员,变成了年近半百的南站副站长。她几乎干过南站从客运到货运、从一线到行政的所有行当。提拔升迁,结婚生子,人生中每个重要的时刻,肖丽梅都在南站度过。
不是没想过离开。
能调到北京西站和北京站两个大站工作,是所有南站职工最期望得到的机会。肖丽梅曾有过这样的机会,但因为种种原因,她都放弃了。“别人问我,我就说,没别的原因,就图南站离家近。”
如今,因为南站拆迁改造,她却不得不离开了。
2006年5月9日晚11点09分,天津到乌海西的2141次列车拉着汽笛,徐徐驶离北京。从此,老南站停止所有运输业务。新南站的筹备工作,渐渐步入正轨。
那一晚,所有南站的职工都来到了站台。大家用全员到岗的方式,和老南站告别。
“传了十几年要拆,那一刻终于成了真。”肖丽梅说,“也留恋,也难过,但并不是不愿意南站拆迁,而是二十几年的青春见证,瞬间就不见了。”肖丽梅难以解释自己面对南站拆迁的复杂心情,“用什么词,都说不清楚。”
离开
的那个晚上,一直刺激着肖丽梅的神经,以至于两年后提起,她仍流下眼泪。“人没了,吵吵闹闹的站台一下子安静了。第二天,天桥就炸了。铁轨一搬走,什么都没了。”
转折
还没到退休年龄的肖丽梅,起初被留下筹备新南站的建设。2007年底,又被安排到市铁路局的综合服务中心工作,这意味着,她不再有机会为新南站工作。
南站最后一列火车发车后,肖丽梅和同事每人留了一张这趟列车的车票。新站长上任,肖丽梅把这张票留给对方做纪念,自己则到服务中心报了到。如今,她还利用业余时间,帮朋友打理一个酒店,“肖站长变成了肖总”,她也没觉得多不适应。“我的心态挺好,不需要调节,哪个年龄就干哪个年龄该干的事儿。”
两年的时间,肖丽梅已经渐渐适应了离开南站的生活。
“如果在2006年5月9日就告诉我这个消息,肯定接受不了。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也能理解了。在铁路系统工作了几十年,明白个人要服从大局的道理。”肖丽梅说。
今天,新南站就通车了,但肖丽梅一直很忙,还没有时间去看看新南站的样子,“但无论我在哪儿,都会停下脚步,向着南站的方向,看一眼。”
她一直试图回想起以前在站上时,经常喊的一句口号,她认为那句话最能表达南站人的精神,但两年没喊,怎么也想不起来。时光变迁,总有些记忆在不经意间丢失,但无论如何,南站已经在肖丽梅的人生里,留下重重的烙印。
和肖丽梅一样,南站停运后,先后有500多名老职工,被分流到铁路系统的客运、后勤、外勤和机关等各个新的工作岗位,考虑到他们50年来的辛勤坚守,很多人被安排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北京站和北京西站工作。
和北京南站一样,他们也正站在人生过去和未来的十字交叉点上。
新记忆
如今,老南站已经停运两年,新南站拔地而起,开门迎客。
常有附近的老居民,到这里遛弯儿。
“这老站和新站,根本没法儿比啊,不在一个级别上。”
“这新站可真气派,用那么多玻璃,看着就透亮,和机场一个样。”
“太大了,我要是进去,非得迷路不可。”
有记者提前体验了新南站,“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售票和检票都实现了自动化,大厅里装了30多台自动售票机,自己投币选择站点,自己买票。检票也不再是人工检票,乘客只要将票插入机器里,抵达站点、乘车时间都会自动检测和显示。”
曾经,售票和检票,是肖丽梅必修的基本功,在最短的时间内看清票面信息,要花大功夫才能练成,如今被机器轻易完成。
自动化为新南站节省了大量人力,260名来自北京站和新招聘的职工,已经准备好为新南站服务。他们都是35岁以下的年纪,仿佛30年前扎着辫子来到南站的肖丽梅。
不过,和过去的50年不同,未来,新南站将给他们留下更多关于出行方式的现代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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