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忍受无数次勘查现场的尸臭,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工作压力,目睹了一幕又一幕人间悲剧后,33岁的法医房伟屡破疑难案件,多次被市公安局嘉奖,近日又因法医门诊工作突出,被评为“党员示范岗”。
坐在记者面前的房伟面带微笑,说话低沉有力,看不出与职业有关的任何“冰冷”的东西。他说,一名好的法医需要一种精气神,就是让死者‘开口诉冤’的精气神。
从谋生到“终身事业”
从小有个“医生梦”,最终却选择成为一名法医。对此,房伟坦言,初衷只是谋生,如今觉得是命中注定的。2006年初,名牌医学院临床医学的高材生房伟在南京公安法医部门实习时,与一名老法医第一次出命案现场,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尸体”。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当时是准备去打打下手的。”未曾想老法医让房伟“唱主角”,结果房伟忍受着尸臭,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成功判断出“他杀”,并找到了相关证据。“我当时突然感到特别有成就感,直到后来才知道,老法医其实事先早就知道结果,他就是要给我一个机会。”
2006年8月,带着这个小小“成就感”,房伟成为市公安局一名法医。法医日常工作所面对的现场环境,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弥漫整个空间令人作呕的尸臭味,绕着尸体不停打转的苍蝇群……这些都是法医正常的工作环境。
作为一名法医,房伟不但需要近距离面对,而且需要花费比对新鲜尸体更多的精力去对腐败尸体的每一处部位进行认真细致的检验,为得出或排除相应的死亡原因找到可靠的依据,为刑事案件的侦破诉讼寻找蛛丝马迹。
2017年4月16日上午,群众报警称在镇江市区金山湖水面发现一具浮尸,尸体已高度腐败。房伟接报后迅速赶往位于平政桥旁的现场。当时现场工作人员尚未将尸体打捞上岸,房伟发现周围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若他人强行打捞上岸势必会造成尸体破坏影响法医勘验,时间不等人,他立即脱下裤子和鞋子,涉入齐腰深冰冷的江水中,忍受着刺鼻的恶臭味,在现场同事的帮助下,将尸体拖上岸堤。
经过现场检验,房伟发现死者口鼻部粘膜无破损,头颈胸腹部未见明显外伤,双上肢无明显抵抗伤,腰背部开放性创口无明显“生活反应”,应为打捞过程中滚钩所致,遂判定死者为生前落水,溺水死亡,可排除他杀。
“往往在这种时候,你就会改变当初为了一份工资干这行的初衷,你总觉得给了死者一个交代,是做这行一生的动力。”
党员就是要为人民服务
除了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法医日常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对伤者进行损伤程度鉴定。在日常鉴定工作中,面对前来鉴定的伤者,房伟都热情接待、细致审核送检材料,准确检查损伤;对不符合程序要求的,耐心解释,提供建议;遇有疑难案件,不厌其烦,前往医院调阅病历材料,利用各种渠道查阅专业资料,咨询专业医生或邀请专家进行会诊,审慎地出具每一份鉴定报告,力求出具的每一份鉴定都准确无误。“作为一名党员,这些最基本的日常工作,往往就能最直接地为人民服务。”
12年来,房伟共出具鉴定文书5000余份,没有一份引起家属的投诉和不满,严密、客观的证据为侦查办案和诉讼证据都提供了有力支撑。
2017年4月10日,大市口派出所接汪某某(男,43岁)报警称其4月2日14时30分到14时35分,在中山东路18号“惠宾楼”酒店,被七八名不明身份的人采用刀砍、杯子砸等手段殴打,致其头部、背部、腰部受伤。
经派出所初步调查发现,本案是一桩因债务纠纷引起的两拨社会闲散人员间的聚众斗殴案件,同时汪某某的妻子在本地门户网站上大肆发帖,宣扬其夫无故被黑社会砍倒在床,丧失活动能力,争取舆论同情。短短数日,网上回帖超过30万条,浏览超过百万人次,造成极大的社会影响。
4月11日,受大市口派出所的委托,房伟和同事启动“流动法医门诊”,赶赴伤后行动不便、在家卧床休息的伤者汪某某家中对其损伤进行了检验,量得其体表见多处条形疤痕,其中一处位于左腰背部脊柱旁。
伤者汪某某在伤后住院期间,确诊患有脊柱结核,他提出为本次外伤所致,要求法医根据其外伤所致脊柱结核出具法医鉴定书。
房伟详细地向汪某某说明了其脊柱结核与本次外伤并无因果关系,但汪某某固执己见,始终坚称自己所患脊柱结核就是因为左腰背部刀砍伤感染所致。
翌日,房伟前往镇江各个医院档案室调取档案,看能否找到汪某某的过往就诊记录。由于不知道汪某某是否曾因结核住院治疗过及在那一家医院治疗过,房伟跑遍了全市所有医院,经过上万份档案查阅,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第5天,房伟终于找到了汪某某1998年因结核住院治疗的记录。
房伟和同事最终根据汪某某的体表疤痕长度出具了法医鉴定书,也合理解释了其脊柱结核的来源,为基层单位侦查破案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