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版:A10江花 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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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之外,另有阴凉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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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1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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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之外,另有阴凉片片
■文/殷若冰

  这是个不幸的小爬山虎,也是个万幸的小爬山虎。

  为了心头一点朱砂千方百计攀上高处,举目一望竟是平庸之景,似乎汗水尽付东流,其间心里,怎一个失落了得!幸而那孩子开了窗,一句夸赞惊醒梦中人:我们的努力怎么能只看最后的效果呢?纵然现实很骨感,我们必须铭记,想象之外,另有阴凉片片。

  反观古今,执迷于失落之人何其多也?古有文人士子十年寒窗题名金榜,走到民族文化的高坡前,与社会交手不了几个回合,便把一切埋进一座座孤山;今有翩翩少年锦衣玉食才华横溢,到了找工作的槛上,碰不了几次壁,便甘心化身“啃老一族”消磨生命……

  我们总会感叹理想与现实之间存在差距,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付出的没有价值。试想若因为屋顶风景不好,小爬山虎就此干枯陨落,楼上那孩子也再无阴凉可享,小爬山虎此生将会多么可悲!执迷于失落而放弃一切,这才是真正浪费我们汗水的所在。

  不妨学学千年前飘摇一生的白衣卿相。他何尝不曾寒窗苦读?何尝不曾日日夜夜期待着功成名就?可惜御笔朱批把他从离梦想一步之遥的高台上掼下来,摔得粉碎。柳永人生的转折点到了。幸而在这关键的一刻,他选择的是烟花巷陌而非老林深山。“忍把浮名,换作浅斟低唱。”他浅斟低唱去了,唱出了市民文化的高潮。唱出了“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的名气。他看到除了想象中的名利场,还另有一片可以尽情泼墨挥毫的天地。纵在官场中失落,他依然能在市井里洒下片片绿荫,一直影响着千年后的我们。

  或许我们经历不了柳永那样的大悲大喜,但生活中失落处处在,努力得不到回报的事情时时有,我们又该如何发现自己其实另有收获,找到一片想象之外的绿荫呢?不妨学学余秋雨,在攀登沙丘的艰难关头回头望望。一串脚印,像一条长不可及的绸带,盘旋着,系着沙丘底端和旅人的脚下。不回首望望,我们怎知过去一点一滴的努力已自有记录者?不回首望望,我们怎知自己已经完成了如此杰作?

  余秋雨选择了继续攀登,只为已耗下的生命。我们也可以选择走出失落,只为一切努力自有见证。一回首,一前进,在俯仰和视角变化之间,我们不难找到那些付出的另一番价值。纵然没有那楼上的孩子,我相信,小爬山虎只要回头看看自己在阳光照射下碧绿的嫩叶,只要回头看看尚且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别的植物,它自己便可淡淡一笑,继续朝着朝阳前进。

  想象之外,自有阴凉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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