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版:A9 小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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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不息
汤泉池■文/朱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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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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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不息

  五位老人,四女一男。加起来的岁月,直逼350年。小辈们感谢老人平日辛苦,组织大家在本城颇为高档的酒店小聚。五位老人中,一对夫妻,其余的,一人终生未婚,二人失去老伴。或圆或缺,衣食尚足,现世安稳。儿女辈其实也都已届中年,冷暖自知。现场的亮点是一个孙辈,四岁的小男孩,忙着在包厢的地毯上快速地爬行,无视大人手脏的斥责,无忧无虑,不亦乐乎。

  这是无数个家庭聚会平常小景中的一个,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时间节点,放在了跨年夜。老的加速老去,带着被时代耽误的无数遗憾;少的可着劲地成长,不管来日有多少雨雪风霜。那个中间段的,就是我们。是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思步入新年的我们。不愿温顺地接受时间老去,理想仍在路上徐行。时光流转,过去未来,是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辜负、能不能获得祝福的我们。

  每一个个体的感受,融汇成国家的宏大叙事。电视上国家领导人正在发布新年贺词,点赞人民,蛮拼梦想,习大大萌动中国,瞬间温暖了14亿人民的心。操持一个小家尚且不易,治国理政更不会轻松。我们一起走过的2014年,有人精辟地概括为:深改之年,反腐之年,洗冤之年,融合之年。有奇迹不断被人为造出,也有奇迹苦等也没能等来。

  跨年晚会上李宇春的出现,依然让粉丝激动,她唱的是一首老歌《最浪漫的事》,不要以为这只是一个个体的简单成功,在激流转变中,有无数可能,而最浪漫的事,正是无数升斗小民关乎太平盛世的最终极的梦想。

  这个元旦,应该有很多人如我一样,睡得很迟,而且不会踏实。一则简短的上海外滩发生跨年踩踏事故的消息,让多少人在混沌睡去时平添揪心。世事总是如此,刚刚让你许下新年愿望,就会让你猝不及防,看不到新年第一缕阳光。不由让我一下子想起这连续五年的元旦。

  2011年元旦,我在生死之间徘徊,迷糊走在搭在虚空的高台上,右边是延伸开去的熊熊炉火,左侧是仅容一人侧身之路,没有栏杆,一个一个挤挨着向前,要么就从高台跌落,要么就被炙烤而死。时至今日,我仍能清晰记得那一路的胆战心惊,和庆幸走到尽头的欣喜。那是我第一次化疗,饱受煎熬,三天两夜没能睡觉。我不知道这是一个幻梦,还是一个真实,但一定是个炼狱。那之后,正好半月,不多不少,与医生预想的一样,满头及腰青丝尽落,我第一次哭泣,是那种你再坚强也难与之抗衡的无力,让我泪流满面。

  2012年元旦,我已重新坐到办公桌前。经历全套治疗,辗转在尊严尽失之间,为缓解痛苦,我给自己下了个硬任务,在电脑上斗地主满一万分后,就重新上班。我做到了。其时,头发已贴头皮长出,货真价实,而且奇异的卷曲,一派生机。

  2013年元旦,我受命重回晚报,负责比之先更为繁重的任务,还要开拓全然陌生的领域。新年那天的报纸封面上,我特地创作了一首小诗“京晚style”,一句“春雨般细腻,冬阳般温暖”,既是阐述我们的办报思路,也是我对自己再世为人的要求。

  2014年元旦,顺应时势,我给报纸和自己准备的是这样一句话:“中国梦,镇江梦,我的梦,2014,脚踏实地,马不停蹄,让梦想接近现实。”

  2015年元旦,我说,因为坚持,所以欣喜。这里面有无数寓意。看上去是为本城创文所作,其实又何尝不是对在寒冬中辛苦坚守的我们这些纸媒人的致敬。

  理想依旧在,不言时间老。不是所有的结束,都能以赞美结束;但一切的开始,都要以祝福开启。我们坚信,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只有坚持,才有可能收获欣喜。

  新的一年,注定更加复杂,更加急剧,也会更加精彩。身处其间的我们,是大树上摇曳的枝叶,是被风雨刮落零落成泥,还是坚守成繁茂的翠绿,正因为不确定,才更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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