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版:A17江花·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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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像吵架的崔光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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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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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像吵架的崔光韶
■文/谢卫东

  崔光韶与崔光伯是孪生兄弟,光韶兄光伯弟,史书上说是“操业相侔”,感情好是不容置疑的,光韶刚开始当官是做“奉朝请”,接到命令,他却毫不犹豫找到吏部尚书李冲,“让官于光伯,辞色恳至”。李冲报告了皇帝北魏孝文帝,孝文很高兴,准了。

  让官这事,如果为虚名,一次就可以了,光韶让官也不是一次。在太和二十年,朝廷又任命光韶做司空行参军,他又提出把官让给从叔崔和,崔和也是个谦退之人,极力推辞,要不说博陵崔家是大族呢,这个家族出了很多大官名士,闲话一笔,当初三国时和诸葛亮友善的博陵崔州平也是这个家族的。孝文帝又看到了光韶让官,更高兴了,这次不光是口头表扬,还封崔和做广陵王国常侍,封光韶做秘书郎,掌校华林御书。这下双赢。

  崔光韶步入仕途后,正常升迁,到后来皇帝让他以长史知青州事。在任上光韶“清直明断,吏人畏爱之”。后来又从地方调入中央,任司空从事中郎,这时候光韶因为老母亲年纪大了,辞官归家养亲,回到家田居赋诗,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后来又有朝廷任命,但他都没有应征。

  孝庄帝初年,镇压河间邢杲流人造反时,光韶临机处分,协助刺史保全乡里,“贼退之后,刺史表光韶忠毅,朝廷嘉之,发使慰劳”。此后,他又进入了官场。

  光韶曾当过廷尉卿,管刑案,当时深受宠信的秘书监祖莹因贪赃被劾,光韶要重重地惩治,当时太尉城阳王徽、尚书令临淮王彧、吏部尚书李神俊、侍中李彧一起为祖莹求情。这些王爷大臣都是当时有权有势的人,光韶对他们却正色而言:“朝贤执事,于舜之功,未闻其一,如何反为罪人言乎。”什么意思?你们这些手掌大权的朝廷要人,像尧舜那样的功业,我一件都没听到你们做过,如何现在反而却为一个罪人如此辩护呢?

  这话让那些权要们很难堪,好在他自己本也不留恋官场,永安年间,孝庄帝被尔朱荣杀害,崔光韶又辞官还乡。

  虽然崔光韶动不动辞官不干和他本人的性格有关,但与此相对应的,那是他家里有钱,不用干活也能过得很好。史载他“家足于财”,但他却生性节俭。

  现在说一个生活节俭是美德,但当时人却很不以为然,以为他这是吝啬,明明家里有钱,却天天穿着旧衣,骑着瘦马,吃的东西粗糙寡味,这不是装么?

  崔光韶在京城居住时,同乡王蔓家夜晚被盗,两个儿子都被杀害了,孝庄帝命搜捕盗贼,挨家挨户搜查。搜到了光韶家时,发现他家里绫罗绸缎、金银财宝装满了大箱小柜。于是人们更是纷纷讥讽他矫揉造作,装!

  但事实上光韶还真不是在装,他用不着。他家里这么多财物,都是他的好兄弟光伯在经营。光伯死后,光韶将家里所有的契约文书都烧掉了,河间人邢子才曾向他家借钱数万,后来来还钱,他却说:“这是我去世的弟弟借给你的,我不知道这件事。”竟不接受。

  这里说说他的弟弟光伯,光伯曾经做过青州别驾,后来因为族弟崔休到青州任地方长官,于是他打个申请要求回避,他的意思是,一家人,还是我的弟弟辈,我怎么能每天上班的时候,对他执下属礼呢?朝廷后来竟也同意了。

  但光伯的结局很不幸,在节闵帝时,崔祖螭、张僧皓反叛,当时刺史、东莱王贵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命令光伯出城去慰劳叛军。光韶知道急了,他对贵平说:“以下官我看起来,这些叛军绝不是能通过慰劳就可以平息的。”但长官意志不可违,在贵平逼迫下,光伯不得已出城。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出慰劳的话,就被叛军的流箭射中身亡了。

  光韶痛不欲生,直到后来他临终前写给子女的训诫中,还在说:“吾兄弟自幼及老,衣服饮食未尝一片不同,至于儿女官婚,荣利之事,未尝不先以推弟。弟顷横祸,权作松榇,亦可为吾作松棺,使吾见之。”就是说我们兄弟从小就感情深,平时有什么事我都让着弟弟,如今弟弟遭遇横祸而死,在匆忙中只做了个松木棺,你们在我死后也做个松木棺,好让我们兄弟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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