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通俗演义》和《水浒传》,在中国古典小说里常常被人们相提并论。在民间俗语里,亦有“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的说法。明代雄飞馆刊行的《英雄谱》,即是将《三国》和《水浒》二书合刊,颇是有点特别。
雄飞馆是建阳刻书家熊飞的室名,所刻书,仅此一种存世。该刊本全称《明公批点合刻三国水浒全像英雄谱》,上层刻《水浒》一百回,下层刻《三国》二百四十节。卷首有插图一百叶一百幅,前图后赞。其中《三国》图六十二幅,《水浒》图三十八幅。第一叶和第六十四叶题“刘玉明刻”。刘玉明其人不详,据魏安先生推测,大约是给李卓吾评本《三国》刻过像的刻工刘素明的兄弟。
扉页有一段雄飞馆主人识语,其中说道:“回各为图,括画家之妙染;图各为论,搜翰苑之大乘。较雠精工,褚墨致洁,诚耳目之奇玩,军国之秘宝也。识者珍之。”这段文字既是该刊本的“推销广告”,亦可见熊飞对这套插图并赞语的珍爱之情。
熊飞此言并不虚妄。这套插图绘刻皆工,乃是“三国”版画里的上乘之作。不仅脱离了建阳刻本习见的上图下文版式,而且画面颇重细节的描绘,无论是人物神情,还是雕梁画栋,笔法细腻,一丝不苟,风格绝不似“建阳派”那般粗犷、质朴,体现的是徽派的典雅秀美。绘刻之精丽,似在吴观明刊本之上。整套插图并非逐回绘图,而是拣择书中的紧要关目,绘就成图。无论是沙场上的烟尘滚滚,还是庭院内的杨柳依依,皆入画中,令人赏心悦目。再配以黄道周、张乐等名家赞语,称得上是“书画并美”。
在清代,不少书坊亦将《三国》、《水浒》合刊,改题书名为《汉宋奇书》。寒斋藏有一部清右文堂刻本,大约刊刻于道咸年间,封面题“金圣叹先生批点绣像汉宋奇书”,版框上书“三国水浒合传”。和明代所刻《英雄谱》相比较,清代《汉宋奇书》本卷首已不附插图,而是附有人物绣像,计四十叶八十幅,每幅均附有赞语。其中《三国》、《水浒》各二十叶四十幅。此本绣像,无论是绘工还是刻工,均中规中矩,无甚出彩之处,但亦不属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