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版:江花.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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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1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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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车记
■文/杨莹

  周遭的人近来忙得不乐乎,一个个亮出了驾驶证。从不关心驾驶的我动摇起来,但家人激烈反对。老爸一脸不屑,从我小时候就没运动天赋说起,一一列举我在日常生活中的反应慢、不灵活、死板教条等症状,似乎我这样的笨人天生就不适合开车。我本想就此听从老爸的话,然而,很多事情不是按人的一厢情愿去发展的。当得知除我以外那个唯一没有驾照的人也到驾校报名时,我先斩后奏,直接去驾校报了名。

  考完交规没多久就开始到训练场集中学习路面驾驶。教练姓杨,五十开外的模样,长得高高大大,性格风风火火。杨教练让我们先练习倒车入库。因为倒车是最难考的一项,倒车不过,科目二就考不了。坐在车上的我还没分清离合器、脚刹、手刹、油门,教练已熟练地挂倒挡,飞快地讲解了倒车的四个点,继而将车稳稳倒入库里了。我的额头开始冒汗,然后盲人摸象、照猫画虎……

  第二次上车。

  还是倒库。

  太阳太大,晒得头发晕,握方向盘的膀子火辣辣的。我按照步骤操作,但脚下的离合控制不好,倒车太快,如喝醉酒般跌跌撞撞。杨教练一边追着扶我的方向盘,一边叫:慢点,慢点。我依然慢不下来,一路狂飙入了库。随着教练一声高呼:停下。慌乱中,踩紧了刹车,车子“哗”的停下,像一个过于肥胖的老人被绊了一下,轰然倒下。

  练车就像磨刀,长时间不磨刀会生锈。车两天不练感觉手就生了。学的那些全乱套。天气又晒又热,我坐在车中如置烤箱,心里却是又急又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唉,还是不学了吧。

  我很清楚,人生有时拼的是韧性,有时拼的是耐性。无论如何,我得坚持学到底。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方案,取名“笨鸟先飞法”。我联系教练要求加班加点练车。晚上五六点后,其他学员们已纷纷散去,我独自在训练场决战倒库。直到天明显黑下去,训练场的各个点逐渐看不清,只有倒车时红色尾灯一闪一闪。这一次,我成功地倒车入库。

  车管所考试点,大屏幕上红色的名字和车号轮番滚动,紧张的气氛又开始了。我心拎拎地上了车。当电脑系统报出倒库合格,我知道自己终于顺利过关了,开始等候考场地。西场的换人区没有顶篷,几百号人就这么光着头在太阳底下暴晒。我是最后一个轮考,从侧方停车、S弯到坡道走,一路顺畅。

  似乎看到黎明前的曙光了,我心里轻松多了。然而,还没到定点停车的时候我突然一脚踩上了刹车,大约是怕车身冲过头,我下意识地踩了刹车。教官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电脑报出不合格的语音。我的心猛地一沉。

  好在还有一次补考机会。

  直角停车、侧方停车、S弯、坡道定点,又一个轮回,考完出来以后,我身上已全部汗湿,腿软得不能站直。考官说,你还要去那边补个倒车入库。但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感觉这次倒车考不过去了。因为我无法集中精力,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硬着头皮上的结果显而易见——不合格。教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化成了泪水随着指缝间默默流淌。

  不能总是束缚自己,我深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打包抛向山谷。就这样吧,学不会开车也没什么,至少脚踩大地更踏实。就权把学车过程中的周折与起伏当作享受吧。

  学车尚且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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