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版:江花小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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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由此分南北——太白山纪行之一■文/朱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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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2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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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由此分南北——太白山纪行之一■文/朱凯生

  凯风自南来。

  我感受着凯风的吹拂,但风中的秘密我并不知晓。

  度过半生,把一件件事情干完干好之后,才渐渐明白,凯风拂过时已告诉我一切。

  凯风吹

  山峰是诗人灵感的源泉。诗因山而作,山因诗而名。因为韩愈说了一句“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秦岭名气就更大了。太白山是秦岭最为雄伟的山,秦岭的最高峰拔仙台就在太白山上。太白山名气也很大,因为李白在更早时说过:“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对这座充满诗意的大山,我心仪已久。“五一”期间,我们抵达秦岭深处一个名叫厚畛子的小镇,在那里,向导带领我们前往太白山,计划徒步两天,登上主峰拔仙台。

  我们沿黑河进山。黑河其实是一条山溪,发源于太白山顶端,因雪水融化而成。在前往太白山的路上,我先是见到了黑河水库。这是一座典型的河道型水库,两岸山陡林密,库里水质清澈,据说,黑河水库平均每天向西安城区供水80万立方米,其中99%是一类水质,可以说,黑河是西安的生命河。看到这么美丽的水库,我们很想看看她的源头。

  刚进山不久,就看见了著名的铁甲树。这棵树树干高大,树冠达百十平方米。据说树皮十分坚硬,像铁甲一样,所以叫做铁甲树。传说这树很神奇,能满足人们的愿望,于是许多人把许愿的红布条挂在树上,以求灵验。我们在树下停留了一会,观看其伟岸的风姿,铁甲树也在默默看着我们。树下有人摆摊卖东西,还有人戴着帽子小憩,他们跟大树一起,构成一道温馨的风景。有了这棵树巨人般的守护,我觉得山里人很有福气,再看这棵树朋友般的注视,我觉得我们同样有福。

  沿河而上,水随山转,人随水走。水流时急时缓,山谷时开时合。由于河床落差较大,常形成险滩急流、深潭幽谷。我们沿河上行了十几里路,见到的都是清澈的水流、白色的河床。河的两岸是白色的石壁,有的地方被水流冲刷得光滑滑的,现出少许褐色的纹理,就像在画布上不经意的涂抹。河里的石头有大有小,有方有圆,也全是白色,给人一种特别干净的感觉。我觉得,这可能是中国最洁净的河流了,只是有点纳闷,这么白的河流怎么会叫做黑河呢?

  从铁甲树到三合宫瀑布,我们一直沿黑河上行。山谷中,头顶翠峰迎送,谷中花树掩映。一溪洁净的春水,或急或缓,或潭或瀑,曲折潆洄;两岸盛开的高山杜鹃,风情无限。溪畔石间,野花小草,啼鸟鸣蝉,景色迷人。

  快到三合宫瀑布的时候,阵阵水声传来,眼前出现了升腾的水汽。往上一看,一条水帘轻轻地挂在悬崖上。瀑布不算宽,水流也不算大,但水流身姿曼妙,一路下来,宛如一幅珠帘。水流入池,砸入水面的气势有些婉约,激起阵阵水雾,奏出的声响很大,我们就坐在水边,可并不觉得吵闹。

  潭边有一片高大的高山杜鹃,从粗壮的树干和树皮上的瘤来看,这片树很老了,同伴们说估计有200多岁。一个同伴开玩笑说,这树要是运回去,恐怕每棵要卖20多万。我说还是留在山里吧,这树已经习惯了山里的一切,一大把年纪若要背井离乡,恐怕活不了了,所以再值钱也不能挖走。一棵活过几百年的树,是不能以人的价值观去衡量的。如果不以人的价值观而是以树的价值观去打量,我们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有罪的。看到我这么伤感,同伴安慰我说,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们不卖这树还不行吗?

  我默默地望着水潭,潭里一望见底,溪流潺潺有声。山风掠过,似高僧空谷抚琴。同伴笑语阵阵,成高山流水之韵。在幽深的山谷里,天堂是如此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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