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咪,那个初夏的下午,我们与你相遇。你走向一个垃圾箱,闻着,扒着,喵喵地叫着,我似乎听到了你饥肠辘辘的声音。如此孱弱,如此幼小。
一向文静的女儿奔向你:小猫咪,小猫咪。爸,我们把它收回去养好不好?她望向我。
在略显慌张的抓撕和忐忑不安的呼叫中,你来到了你的新家,有了叔叔、阿姨和小姐姐。
阿姨为你购了猫粮,买了猫抓手和猫沙;小姐姐为你找来鞋盒子,垫上毛巾和旧衣服;叔叔特地为你从酒席带回一条尚未吃完的鱼……为你洗澡,为你驱蚤,为你吹风。黄白相间的花纹,大大的眼睛,细腻的叫声,焕然一新的你成了全家的小可爱。当你吃得圆滚滚的向我们摇摇摆摆地走来,你成了我们全家笑声的来源。
手机微信里、QQ空间里,都是你的萌态:你爬到我们身上,呼噜噜地睡着,变换着各种姿态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你抗议晚间被安排在阳台睡觉,用小脑袋撞着透明的玻璃,让人看了不忍,一次次把你抱进来;你踱着方步闻着我们为你准备的不同花样的猫食,闻闻,放弃,再闻闻,又舔上几口;你在未获允许进入卧室时,总要先用目光打量一番,再趁人不备直冲进去,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嗯?怎么有一只黄白相间的猫,正在左顾右盼、前张后望!
只是没想到短短一周,你就离我们而去。那个下午,我接到了阿姨的短信:小猫咪不行了,只会叫不会动了。我说,快送宠物医院。她说,来不及了,已经气息奄奄。其实在此之前已有迹象:你从来都是非常聪明地跑到猫沙里排污,可那一天,你把污物排在了房间里。阿姨呵斥你,你一路洒下点点滴滴的污物,一路狂奔到阳台的猫沙盆里。然后,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看着阿姨,听着她的训斥。只是,我们却不知道,此时的你已距离生命的尽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小猫咪,你知道吗?我们已习惯了你扑通一声从沙发上跳下迎接我们;习惯了对你一天三餐到底够不够而暗自挂念;习惯了每次上菜场都要特别为你捎上几条小鱼。你的告别,让小姐姐落泪,让阿姨难过,更让我深深遗憾。
也许,我们不该那么匆忙地为你洗澡,让你受凉,不该让你吃那么多,撑坏了,更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酸奶……
我们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哪天出游,带上你看看阳台外面的世界;等你完全地排污自理,便让你离开阳台,回到卧室睡觉;再带你到乡下转转,与乡下的猫一起快乐地玩耍;如果可能,再找回一只小猫咪与你做伴。
对不起,小猫咪。请原谅我们在不经意中的失误。据说,需积累无数的善缘,才能化作一只猫。但愿,你的离去,是投身到另一个美好的地方,成就另外一段生命,然后再享受一段长长的幸福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