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版:A11江花·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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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漫步仰山栈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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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2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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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漫步仰山栈桥
■文/徐翱

  暮春的雨天,气温下降了几度,空气新鲜,感觉了些许清凉。这时撑着一把雨伞,漫步仰山栈桥,几分淡定,几分闲致,有着一种别样心情。

  栈桥上,只有我一人。曾经的大江恢宏,嬗变为北湖的柔美,湖水中寻寻觅觅的野鸭和岸边树丛里叽叽喳喳的鸟们没有片刻的消停,宣示着大千世界的灵动。周边的树们、花们、草们早已茁壮起来,虽然它们也还寂寞。烟雨朦胧,似神秘的面纱,遮盖着这山,这水,这桥,渺茫得让人神驰,让人心颤。屏息凝神,仿佛置身于远古旷世的历史画卷,亲历着“天下大和,百姓无事”的太平盛典;侧耳倾听,雨的飘落,疑为天籁之音,分明有着先哲们的对话,诗吟得神嚎鬼哭,文惊得地老天荒。

  雨天漫步,那雨须是不能太大的,毛毛细雨,刚刚可以湿润了大地,最是恰到好处,偶尔也有雨点如豆,可还稀疏,也无妨。雨,似乎能读懂我的心思,静静的,悄悄的,落在水面上,落在栈桥上,落在我的雨伞上,不曾打扰我自个儿的心境。

  雨天漫步,当讲究一个“漫”字。漫步,乃无目的地,无拘无束,悠闲地走动。而散步却平添了几多功利,至于暴走,那是极限运动的一种,那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走”之含义了,那是飞檐走壁之“走”,全不及一个“漫”字来得逍遥。

  雨天漫步,自可放飞思绪,天马行空,独来独往。像朱自清《荷塘月色》里说的,“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或人生苦短,感慨沧海桑田;或儿女情长,叹息惆怅无奈;最好的就是压根儿什么都不想,就像眼前这苍苍天茫茫水,一片空白,似乎回到混沌初开,轻清上升,重浊下凝,自不必管它。是时双眸微闭,做深呼吸状,任由天地山水人融为一体,梦幻腾飞,羽化登仙,飘飘然遗世独立。

  缓过神来,可继续深深地吸气,缓缓“嘘”出,尽情地疏肝理气吐故纳新;可倒走,对腰痛康复和减肥不无裨益,也不必担心碰撞到谁人;可闭上眼走一段“盲道”,丈量一下目测的距离,体验盲人生活的艰辛。当然,或引吭高歌或低声沉吟那也是极好的。苏东坡大江东去的豪放,柳三变浅斟低唱的婉约,都没人看你的洋相,也不必顾及平日里的形象。

  仰山栈桥,九曲回转,三山尽览。北固山触手可及,石壁嵯峨,山势险固,乱石嶙峋,横空出世,它依然挺立依然壮观,只是少了些许“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的期待。东边的焦山,隐约可见,那是扬子江水入海的去处,此刻已没有了往日里的气势,而焦光“三诏不起”的气节,则随江河永存。西边的金山,踪影依稀,法海老和尚一定还寂寞地坐镇在那里,却不见了白娘子的传奇。

  北湖湖水,时而像一面镜片平平整整的,那是雨停了的时候;时而像一面轻微抖动着的巨幅幕布,那是毛毛细雨密密麻麻地下着;时而又像许许多多的顽童搅动着水面,那是豆大的雨点激起的一圈圈涟漪。

  这山、这水、这桥是我一人的;这天空、这大地也是我一人的。

  雨天漫步仰山栈桥,远离了尘世的繁华和喧嚣,远离了烦愁和苦恼,也远离了快乐和欣喜,只是淡淡地平添了一分冷清和寂寥,却多出了几分自由和神怡。

  漫步,宜雨中,雨中漫步,独往胜;独往之地,宜去人远者,去人远者,有山水为伴又胜也。

  注:北湖即金山湖,因为一开始冠名“北湖”,而且我喜欢它叫“北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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