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时间刚过9点，66岁的刘爷爷独自坐在金色晚年康复养老中心的三楼大厅，看着人来人往。两个月前，他被家人送来这里，这个春节他第一次不在家过。看见记者走向自己，老人一边努力站起，一边含糊地说着：“新年快乐！”

 由于半年前的一场车祸，原本身体硬朗的刘爷爷脑部受损，行走困难，语言功能也受到了影响。“出院后其实在家住了一个礼拜的，后来才被送来。”老人告诉记者，他只有一个女儿，平时工作很忙，而老伴年纪也不小了，“我这样的情况，只能来养老院。”谈起在金色晚年的这两个月，老人笑着说，早就过了适应期，一切都好。然而提及春节，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语速突然快了起来：“我想回家过年。”

 也许是心情太过急切，老人的话语含糊了起来，一旁的护理员赶忙当起了“翻译”。“其实他家里人本来是准备接他回去过年的。”护理员告诉记者，1月29日，刘爷爷的两个侄子专程从苏州开车过来，就是想接他回老家过年，可发现老人的行动十分不方便，两人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说，老家房前屋后的泥地、山坡不平坦，怕我会摔倒，其实我现在走得很好。”交谈中，老人一再表示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惹得不远处几个围在一起择菜的老人都笑了起来：“其实他就是想和毛奶奶一样，回去过年。”

 听大家提到自己，97岁的毛奶奶笑开了花：“我住进来快6年了，年年都被接回家过年。”老人说，年三十那天，她清晨5点多就起了床，等着女儿女婿来接自己；回家吃了午饭和年夜饭后，家人晚上再送她回来。

 虽然已是鲐背之年，毛奶奶的身体却很硬朗，她说，自己是主动提出住到养老院的，过年期间也不愿意在家过夜，“子女都对我太好了，我走到哪端着杯子跟到哪，给他们添麻烦呢。”和记者的交谈中，老人提到最多的就是对家人的不舍：“我女儿都已经七十多了，我舍不得她。”

 在金色晚年康复养老中心负责人赵冬梅的印象里，每年春节，中心的老人大部分都不会回家，有的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允许，还有的，则是因为子女要旅游、要去外地，“今年春节，全中心106位老人，回家吃年夜饭的估计有二十来个，住上三五天的则很少了。”赵冬梅说，为了让这些不回家的老人感受到年味，年三十的中午，中心都会准备“年午饭”，然而本该注重传统节日的老人们却对过年很“淡泊”，“大部分都各自在屋里吃饭，晚上也早早睡了，和平日没两样。”

 临近中午，赵冬梅说要回办公室看看，因为过年期间来探望老人的亲属有不少。她告诉记者，虽然都是老人们的家人，可看到他们来了，自己不知为何也会开心：“如今想想，也许只有当亲人在，老人们才会觉得这是过年。”（李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