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一个曾经主管土地的干部一审被判处了死刑,这究竟传递了怎样的信息?白岩松(评论员):一个是她的案底太大。另外一个,土地是一个谁都在关注。另外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的确是引起了全国高度关注,所以加在一起的话,你想想之前辽宁省最大的腐败案,大家会去说是慕马大案,一个沈阳的市长和副市长,但是从涉案的金额来说都远远不如这一个科级干部,那个是死刑,你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意味着在这个领域里头严打的这种决心。
主持人:有人梳理了她的三个最,最低的级别,最高的数额,最恶劣的手段,为什么最低的级别的人用最恶劣的手段,就可以拿到最高的数额?
白岩松:其实你首先先说这个最低的级别,是,大家好像会敏感于这个级别,她仅仅是抚顺市顺城区的国土局的一个局长,也就是一个科级的干部,跟之前的穆马大案,人家是市长和副市长等等,但是不能简单地去看这个级别,我觉得她的这个案件恰恰提醒了我们,在腐败的这个案件当中,级别不是关键,位置很关键,所管理的内容很关键,她的位置是国土管理部,现在已经被列入到绝对高危的行业了,跟交通厅厅长一样,包括医院里的药剂科主任,之前我们也做过节目。另外所管理的内容是土地,各个地方都依赖于这样一种财政,所以恰恰反过来告诉我们,级别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手段低劣,低劣是什么,都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要,而且是明明该审批的不批,我拖着你,然后直接张嘴你怎么还不给,再不给的话,我更往后拖,别人只好给,把人家拆迁的门市房给占了,动迁房给占了等等,是看着不太高明,但是越不太高明越透露着一个她不畏惧,这不畏惧可就恐怖了,因为有很多人要依赖于她,包括城市的发展也要依赖于她,她所在的顺城区看着是一个科级的国土局局长,但是抚顺老城煤城,传统城区里的地不多了,于是要到城乡结合部这个顺城区,星星之火迅速形成燎原之势,1997市政府都要搬迁过来,全国绝大多数的城市都把市政府搬走了,都搬哪去了,都搬到一片空地上去了,为的是让这块地价快速起来,能让土地财政见更大的效应,所以可别小瞧了她的这个级别。
主持人:为什么恰恰是在土地管理这个领域当中,用技术含量很低的手段就可以完成行贿受贿?
白岩松:第一个是地方对这方面的需求的确是非常多,不能够简单地说土地财政完全是,简直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请相信我们绝大多数的地方要没有这种土地的财政,立交桥建不起来,楼长不高,然后想干的事干不成,其实更深层次的话,跟我们中央的税,跟地方的税等等,地方也没办法,希望将来改革,要不怎么现在改资源税呢,这个咱不提。
因此地方首先对这个有巨大这样一种要求,然后另外一方面,在这个里头监管又不力,举一个例子,你比如说我们这位“土地奶奶”,她底下,国土局下边是土地交易中心,大部分来的钱都是通过土地交易中心,是国土局下属的,这里要完成交易、动迁的补偿款等等都在这里,但既然没有监管,这不就等于“土地奶奶”遇到了简直太活泛的一个大钱库了,有的就给公家了,给市里了,有一部分就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