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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灯关灯都是爱

发布时间:2017-03-14 09:31  金山网 www.jsw.com.cn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 邓春华

  奶奶去世后,外婆住进了我家。和奶奶相处的日子,给我留下了许多的想念。我时不时地拿外婆和奶奶做比较。

  奶奶在世的时候,客厅里灯火辉煌,她的耳朵有点背,电视的声音总是放得很大。当我开始进书房写作业的时候,她会把电视声音调小些,但是以我的听力,电视剧中那精彩的叫喊打斗声,还会不经意地传入书房。作业写累了,我就会猫着身子偷偷将书房拉开一丝缝隙,窥视会儿电视再继续写。

  外婆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能偷看电视了。父母没有回家,她从来都不会主动打开电视,母亲每次打开电视后问她想看什么节目,她总是慈爱地笑笑:“随便,跟着你们看就行!”

  每晚我在书房做作业的时候,除了一盏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华彩,其他的房间都是黑漆漆的。我坐在台灯前慢慢琢磨作业,外婆则坐在我身旁的小椅子上静静地缝制鞋垫。

  两人一起待了几晚后,只要我把笔放下,外婆就会递来一杯温水;当我写累了扭扭脖子甩甩肩膀的时候,外婆那双温热的手就捂上我的肩头,为我轻轻拿捏。

  偶尔不经意地一瞥,灯光在外婆的脸上留下一道剪影,她的手里的针一上一下,飞快地绣着花,察觉到我的视线,她停下手里的活儿,微笑着看向我,她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似乎又通过我看向了更远的地方,尔后便咧开嘴笑起来,似乎透过我看到了很遥远的往事。

  好几回母亲回家,看到漆黑的客厅嗔怪外婆:“你怎么不开灯,要是摔着了怎么办?”外婆摇摇头:“怎么会?”

  和外婆相处的时间越长,我越发觉得外婆比奶奶亲近。那晚陪母亲逛街,我口无遮拦地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母亲却是长叹一口气问:“你知道为什么奶奶总喜欢晚上将客厅里的灯开着吗?”

  我撅嘴回答:“外婆懂得节约用电,奶奶不懂节约呗……”

  母亲却告诉我,父亲从小怕黑,天暗的时候,奶奶就会打开客厅的灯,等待他玩够了心安地走回家,多年来开灯等待早已成了习惯;外婆不开客厅的灯不仅仅只是为了节约,她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太短,陪着唯一的外孙一起在书房里静数时光的流逝,那是她曾经一直渴盼的幸福。

  原来,等待与相守是同样重的砝码,开灯关灯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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