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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皇族同室操戈
——读史谈片话镇江之八十二

发布时间:2016-12-23 09:21  金山网 www.jsw.com.cn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 习 斌
  鲍 照 像

  宋文帝刘义隆在位期间,镇守京口的皇室成员里,刘裕的小儿子刘义季任职时间最长,达七年之久。而刘义季和著名音乐家戴顒的故事,一直为后人津津乐道。

  据《南史·戴顒传》记载,戴顒善于弹琴,和父亲、哥哥因为隐居而闻名于世。刘裕建立刘宋王朝后,曾前去征召戴顒,但被戴顒拒绝了。刘义季镇守京口时,长史张邵和戴顒是儿女亲家。张邵便把戴顒接到京口,将他安顿在黄鹄山。刘义季前去拜访,戴顒依旧穿着村野的衣服,不改往常的气度。他为刘义季弹琴,弹的曲目,像《游弦》《广陵》《止息》,均与世上通行的曲子不同。

  刘义隆也很仰慕戴顒,只恨无缘得见。他对身边的大臣说:“吾东巡之日,当宴戴公山下也。”戴顒病逝于元嘉十八年(441),时年六十四岁。消息传到建康,刘义隆刚刚在玄武湖畔堆砌成景阳山。他感叹地说:“恨不得使戴顒观之。”

  元嘉二十六年(449)七月,刘义隆次子始兴王刘濬镇守京口。刘濬和大诗人鲍照的故事,同样流传甚广。鲍照在刘濬幕下任侍郎,这段时间留下了一些诗作。鲍照有一首诗,题为《蒜山被始兴王命作》,显然是跟随始兴王刘濬登上蒜山后,应刘濬之命而作。鲍照还写过《从过旧宫》和《从拜陵登京岘》,应该是跟随刘濬瞻仰刘裕故居以及拜谒刘氏祖陵之后所作。

  西晋末年,鲍照的先人避永嘉之乱,南渡而定居京口。鲍照也就出生在了京口。鲍照幼年贫寒,他发奋读书,立志要建功立业,衣锦还乡。可走上仕途之后,却是一直郁郁不得志。他虽然先后进入刘义庆、刘义季、刘濬等皇族成员的幕府,可长期担任小官吏,心里很是郁闷。元嘉二十九年(452),鲍照离开刘濬幕府,出任永安令。出任县令,这显然距离鲍照的心理预期很远。他在《瓜步山揭文》里愤愤地写道:“故才之多少,不如势之多少远矣。”这是对当时世族门阀制度辛辣的讽刺。

  就在鲍照出任永安令的第二年,朝廷发生变故,刘义隆被太子刘劭以及次子刘濬合谋杀死,刘劭登上了皇帝宝座。可他屁股还没坐热,镇守江州的三弟刘骏打着平叛的旗号,领兵而来。刘骏大军一举攻破建康,刘劭和刘濬最终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当时建康城流传着这样一首童谣:“遥望建康城,小江逆流萦。前见子杀父,后见弟杀兄。”

  刘骏顺理成章,成为刘宋王朝的新皇帝,史称孝武帝。刘骏在历史上以残暴而著称。他刚当皇帝,六叔刘义宣就发动了叛乱。结果兵败,刘义宣和他的十六个儿子,被刘骏的手下全部处死。随后,刘骏又杀死了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四弟刘铄、十弟刘浑。

  除掉两个弟弟之后,刘骏又对镇守京口的六弟刘诞不放心了。刘骏在登基之初,就对刘诞颇有防范之心,不希望他留在朝中,而将他外放到了京口。京口是军事重镇,又紧邻京师建康,刘骏很快感觉刘诞在京口也很危险。大明元年(457)八月,刘骏下令,委任刘诞为南兖州刺史,让他过江镇守广陵去了;同时出人意料地任命刘延孙为南徐州刺史。

  为什么说刘骏的这个任命出人意料呢?我们前面说过,宋武帝刘裕曾有遗诏,非刘氏皇室成员,不得镇守京口重镇。刘延孙虽然也姓刘,可此刘非彼刘,他根本没有资格镇守京口。刘骏为什么偏偏要委任他为南徐州刺史呢?原来,刘延孙是刘骏的心腹,刘骏对弟弟们都不放心,干脆便让心腹去镇守京口了,而且对一江之隔驻守广陵的刘诞,可以加强防范。

  为了不违背刘裕的遗诏,刘骏荒唐地让刘延孙和皇室“合族”,让刘姓诸王和刘延孙一族子弟排列辈分、长幼。这么一来,刘延孙摇身一变成了皇族成员,堂而皇之地镇守京口去了。

  虽然将六弟刘诞从京口调到广陵,并且让刘延孙镇守京口,加强防范,可刘骏依然对这个弟弟不放心。刘诞也在暗中积蓄力量,以防有变。果然,兄弟俩在大明三年(459)撕破了脸。刘骏派出官兵,前去讨伐刘诞。很快,刘诞兵败被杀。

  大明五年(461)十月,刘延孙被征召入朝。刘骏任命八子刘子鸾为南徐州刺史,镇守京口。刘子鸾是刘骏最宠爱的一个儿子,这一年只有六岁。刘子鸾出任南徐州刺史之后,刘骏专门将吴郡这块地盘划归南徐州管理。

  说到刘子鸾,大家肯定不太熟悉。可提起在刘子鸾手下任从事史的祖冲之,可就无人不晓了。当年永嘉南渡时,范阳祖氏在祖逖的带领下,渡江来到京口。祖冲之的先祖很可能就是随祖逖渡江南下的。在任从事史期间,祖冲之共取得了两项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成就,一是制订了“大明历”,一是推算了圆周率。

  大明八年(464)闰五月,孝武帝刘骏病逝。太子刘子业登基,次年改元景和。刘子业也以残暴著称,不仅荒淫无道,而且频频杀害忠良。刘骏在病逝前不久,任命镇守京口的刘子鸾兼任太尉。谁知道刘骏前脚驾崩,后脚刘子业就对弟弟动手了。

  据《资治通鉴》记载,刘子业被立为太子之后,经常犯错,刘骏一度想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另立刘子鸾为太子。刘子业为此怀恨在心。登基两个月后,他就解除了刘子鸾的太尉一职。景和元年(465)九月,刘子业派使者到京口,赐刘子鸾自杀;同时杀死了刘子鸾的同母弟妹,并派人挖开刘子鸾母亲殷贵妃之墓。可见他心里的仇恨有多大。刘子鸾被赐死时,只有十岁。临死前,他说:“愿后身不复生王家。”刘子鸾和弟妹遇害后,都葬在了京口。

  刘子业对几个叔父很忌惮,害怕他们叛乱,于是把他们集中到建康,拘禁在宫内,动辄殴打鞭笞,肆意凌辱。刘子业的十一叔,名叫刘彧,通过密谋,杀死了刘子业。众人拥立刘彧登上帝位,史称宋明帝。

  孝武帝刘骏在生前,对十一弟刘彧还算不错。根据史书记载:“宠遇优于他弟”。可刘彧登基之后,全然不顾旧情,将刘骏的十多个儿子斩尽杀绝。如此一来,刘骏的二十八个儿子,除去早夭的几个以及被刘子业杀掉的之外,这次全部死在了刘彧的屠刀之下。纵观整个刘宋王朝,可谓是一部兄弟相斗、骨肉相残的血淋淋的历史。刘宋王朝在短时间内覆灭,和这一点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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