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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杀忠良自坏长城
——读史谈片话镇江之八十一

发布时间:2016-12-14 09:40  金山网 www.jsw.com.cn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 习 斌
  檀道济 像

  刘裕在位仅仅两年时间,便于永初三年(422)五月二十一日驾崩,享年六十岁。病重之时,刘裕安排了一件后事。据《宋书·后妃传》记载,刘裕的结发妻子臧爱亲病逝于义熙四年(408),年四十八,葬于丹徒。刘裕病逝前,“遗诏留葬京师,于是备法驾,迎梓宫祔葬初宁陵”。这对起于贫贱的夫妻,终于得以“生同衾,死同穴”了。

  宋武帝刘裕病重之时,曾把太子刘义符召到床前,对他说:“檀道济虽有干略,而无远志;徐羡之、傅亮,当无异图。谢晦数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同异,必此人也。”刘裕提到的这四个人,都是刘宋王朝的开国重臣。

  这里特别提下檀道济。檀道济系高平金乡人,和东晋重臣郗鉴是老乡。檀氏世居京口,当年是否跟随郗鉴一起渡江南下,已是不得而知。前面我们提到,刘裕在京口起兵之后,檀凭之领军前去征伐桓玄,结果战死沙场。檀凭之是檀道济的叔叔。檀道济和哥哥檀韶、檀祗一起,当年也在京口参与了讨伐桓玄之事,此后兄弟三人跟随刘裕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刘裕登基后,檀道济以功授镇北将军、南兖州刺史。

  刘裕病逝之前,徐羡之、傅亮、谢晦、檀道济共同接受遗命,成为顾命大臣。年仅十七岁的刘义符登基,史称宋少帝。次年改元景平元年(423)。

  据《宋书·少帝本纪》记载,刘义符小字车兵,系刘裕长子,义熙二年(406)生于京口,母亲是张夫人。刘义符出生时,刘裕已四十四岁,中年得子,自然将这个孩子视若掌上明珠。可刘义符性情轻浮,根本不是人君之才。据《资治通鉴》记载,刘义符在为父亲服丧期间,不理政事,和左右侍从亲昵嬉戏,丝毫不加节制,禁苑深宫喧闹之声,闻于朝堂。对于大臣们的劝告,刘义符丝毫不予理会。眼见刘义符是扶不起的阿斗,徐羡之等人开始密谋废帝。景平二年(424)五月,徐羡之征召檀道济入朝,将这一计划告诉了他。檀道济领兵直入皇宫,将刘义符废为营阳王。六月,徐羡之派人将刘义符杀死。随后,刘裕次子刘义真亦被杀,年仅十八岁。

  身为顾命大臣,徐羡之等人连杀刘裕的两个儿子,做事实在心狠手辣。特别是刘义真被杀,主要是徐羡之等想拥立刘裕第三子刘义隆为帝,除掉刘义真,也就搬掉了刘义隆登基的一块绊脚石。

  这年八月,刘义隆即帝位,史称宋文帝。据《宋书·文帝本纪》记载,刘义隆小字车儿,义熙三年(407)出生于京口。另据《宋书·后妃传》记载,刘义隆的母亲胡道安系淮南人,义熙初年嫁给刘裕,不久生下了刘义隆。义熙五年(409),刘义隆三岁的时候,胡道安不知道为什么事,得罪了刘裕,“被谴赐死”,时年四十二岁,葬于丹徒。刘裕登基之后,追赠胡道安为婕妤。及至刘义隆即位,上尊号章皇太后,墓称熙宁陵。

  徐羡之等人一手将刘义隆扶上了皇帝的宝座,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刘义隆极有谋略,他不能容忍大臣擅行废立之事,更不能容忍自己身边出现权臣。元嘉三年(426),刘义隆“秋后算账”,先后诛杀徐羡之、傅亮和谢晦。檀道济开始没有参与废黜刘义符之事,得以免祸。可到了元嘉十三年(436),檀道济却莫名其妙地被朝廷处死。这是怎么回事呢?

  据《资治通鉴》记载,这年二月,刘义隆久病不愈。有人对执掌朝政的刘义隆之弟刘义康说:“宫车一日晏驾,道济不复可制。”意思是,皇上一旦驾崩,檀道济将难以控制。正巧这时刘义隆病情加重,刘义康遂矫诏,将任江州刺史的檀道济从寻阳召回建康。

  从刘裕时代开始,檀道济就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刘义隆对他颇是忌惮。元嘉七年(430),好大喜功的刘义隆首次出兵北伐北魏时,没有让檀道济出征。及至北伐大败,才派檀道济领兵伐魏。檀道济连战二十余日,屡屡获胜,后因粮尽退兵。偏巧部下有人叛变,他遂思出了“唱筹量沙”之计。此次北伐虽以失败告终,可檀道济威名却是远播四方。自此一来,“朝廷疑畏之”。

  檀道济入朝之后,在建康呆了一个多月。刘义隆病情稍稍好转之后,准备让檀道济回寻阳去。檀道济还没有出发,刘义隆病情突然加重。刘义康于是假传圣旨,逮捕了檀道济,三月,将其满门十一人诛杀。檀道济被捕的时候,怒不可遏,他将头巾狠狠摔在地上,说:“乃坏汝万里长城!”北魏那边听说檀道济被杀,大喜:“道济死,吴子辈不足复惮!”

  后来到了元嘉二十七年(450)的时候,刘义隆曾主持了第二次北伐,结果大败。北魏国主跖跋焘领军,一直攻打到长江北岸。刘义隆登上石头城,面露忧色,感慨地说:“檀道济若在,岂使胡马至此!”可是已悔之晚矣。

  檀道济死后,归葬京口。根据方志记载,檀道济之墓位于市区西南的檀山。檀山之北有檀王庙,亦名檀道济庙。家乡人民以此来纪念这位浴血沙场的大英雄。

  对于家乡,刘义隆也有着特殊的感情。除了恪守父亲的遗诏,派刘氏皇族成员镇守京口外,他还多次回乡行幸。据《宋书·文帝本纪》记载,元嘉四年(427)二月,刘义隆至丹徒“谒京陵”。什么是“京陵”呢?通俗点说,就是刘宋皇室的祖陵。三月的时候,刘义隆下诏,曰:“丹徒桑梓绸缪,大业攸始,践境永怀,触感罔极。昔汉章南巡,加恩元氏,况情义二三,有兼曩日。思播遗泽,酬慰土民。其蠲此县今年租布,五岁刑以下皆悉原遣;登城三战及大将家,随宜隐恤。”又是免除租税,又是释放五年以内的囚徒,又是抚恤将士,刘义隆可谓好好地照顾了一番家乡百姓。

  另据《南史·宋本纪中》记载,刘义隆此行还去了丹徒宫,父老乡亲一起欢宴。丹徒宫也就是刘裕在京口的故宅。刘裕曾将昔日的农具收集于此,刘义隆见了,很是触动。这次在丹徒一共呆了三十多天,刘义隆才返回建康。

  元嘉二十六年(449)二月,刘义隆再次“幸丹徒,谒京陵”。这一次,他在丹徒共待了三个多月,前后三次下诏,表达自己的桑梓之情,同时大赦天下,“复丹徒县侨旧今岁租布之半,行所经县,蠲田租之半。孤老、鳏寡、六疾不能自存者,人赐谷五斛”。此外,刘义隆还派人去祭扫了东晋末年平乱而死的何无忌之墓,并下令招募“诸州乐移者数千家,给以田宅,并蠲复”,以充实京口人口。

  在五月下达的诏书里,刘义隆动情地说:“吾生于此城。及卢循肆乱,害流兹境。先帝以桑梓根本,实同休戚,复以蒙稚,猥同艰难,情义缱绻,夷险兼备,旧物遗踪,犹存心目。”他下令,将当年和刘裕一起打天下的人全部登记在册,如果本人已经去世,就给予其子孙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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