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直接从出版社购买《古本小说集成》，还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话，那么配齐《古本小说丛刊》，则是花了相当的功夫了。

　　《古本小说丛刊》和《古本小说集成》，算得上是新中国成立后整理出版的古本小说“姊妹花”。中华书局出版的《古本小说丛刊》早于《古本小说集成》，四十一辑205册。虽然总册数以及收书总数都远远小于“集成”，但就版本价值来说，“丛刊”亦是相当之高。

　　有了从上海古籍出版社购买《古本小说集成》的经历，我于是设想，是不是也能从中华书局直接买到《古本小说丛刊》呢？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拨打了中华书局发行部的电话，结果被告知，“丛刊”早就全部销完了，目前已无库存。后来我又托北京的几位朋友帮忙寻找，结果同样一无所获。当时的失望之情，可以想见。

　　其实，“丛刊”是分三批出完的。第一批系第一辑，也就是收有《舒序本红楼梦》的那一辑；第二批系第二辑至第十一辑；第十二辑至第四十一辑，是第三批一次出完的。说起来，和“丛刊”第一辑，我曾有过一次擦肩而过。那是我还在念初中的时候，一次逛家门口的古旧书店，在浩如烟海的图书中，发现一本《红楼梦》，也就是“丛刊”第一辑所收的“舒序本”影印本。当时我对影印本还不是太懂，只是觉得好奇，就信手翻了翻。记得这套书打折后的定价是40元。终是在孩提时代，对这些“大部头”的价值不甚清楚，也就随手放回了书架上。当时父母每个月都会给我些零花钱，大半被我用来买书了。如果咬咬牙，这套书还是买得起的。后来在“孔网”上发现有“丛刊”第一辑出售时，价格已涨到六七百元。不过这已是时隔二十多年以后的事了。

　　十余年前，一次上“孔网”，偶然发现上海一家书店有《古本小说丛刊》第十二辑至四十一辑出售，真是大喜过望。再一看价格，四千多元，当即毫不犹豫地下了订单。收到书后，几乎都是十品。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这样的大部头，要想配齐全套，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切都要看机缘巧合了。所幸要想买到“丛刊”第一辑，并不是件难事。可能第一辑发行量比较大的缘故，网上零本很多。随手点击检索，第一辑里的一至三册，即《释厄传》、《生花梦》、《宛如约、斩鬼传》很快配齐了，可四、五两册，即《舒序本红楼梦》，却始终没有找到。后来蒙北京张青松兄相赠，寄来这两册“舒序本”，“丛刊”第一辑终成全璧。至此，“丛刊”只剩下第二至第十一辑暂付阙如。当时在网上搜了搜，虽然也有些零本，但我终究没有决定去买。指望靠零星购买零本配齐这十辑“丛刊”，肯定是天方夜谭。

　　凡事皆有机缘。大约六七年前，我发现一家书店上了一批“丛刊”，其中包括第二辑至第十一辑，每辑价格都在400多元。于我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喜讯，赶紧在线订购。可惜下手还是迟了一步，第二辑已被人订走，我只订到第三辑至第十一辑。欣喜之余，心头难免颇多遗憾。要知道，一套大部头，当时印量又少，要想再次配到第二辑，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于是我通过店主，和那位订购第二辑的书友取得联系，愿意用双倍的价格购买。没想到由于第二辑收入了几部“水浒”古本小说，那位书友说什么也不愿意忍痛割爱。就这样，书架上的“丛刊”又添了一大批，其中独缺第二辑。

　　世上的事，有时真是巧得很。两三年前，我闲逛“孔网”，发现有位书友出售一批“丛刊”零本。我也是闲得无聊，随手点开书影图片，赫然发现，里面竟然夹着第二辑！由于图片清晰度不够，在一大堆零本中，我不能确定第二辑是否五本不缺。于是我拨通了店主的电话。店主经过查询，告诉我，第二辑五本是全的。如果要的话，可以单卖，但价格要1600元。这个价格虽然实在是有些高了，但于我来说，想配齐“丛刊”的心情更加急迫。而且错过这次机会，真不知道“丛刊”是否还能等到配齐的一天。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汇了款。就这样，205册“丛刊”终于全部购齐。

　　细细算来，配齐这套“丛刊”大约花了1万元。目前在“孔网”上，全套“丛刊”的价格在5万元左右。算算“经济账”，似乎倒也不枉费了我为配齐“丛刊”所花的精力和周折。

　　■文/叶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