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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兵变与孙恩起义
——读史谈片话镇江之七十五

发布时间:2016-08-29 09:12  金山网 www.jsw.com.cn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 习 斌
  刘裕 像

  王恭兵败被杀后,司马道子果然没有食言,以刘牢之代替王恭,都督兖、青、冀、幽、并、徐、扬州、晋陵军事。刘牢之坐镇京口,成为北府兵的新统帅。谢安次子谢琰出任徐州刺史。

  据《晋书·刘牢之传》记载,刘牢之字道坚,彭城人,面紫赤色,须目惊人,沉毅多计画。谢玄当初组建北府兵时,刘牢之即以骁猛应选,可谓北府故将。此番刘牢之统领北府兵,很多将士并不服气,认为他“本自小将,一朝据恭位”。刘牢之于是任用徐谦之等心腹,以防有变。

  王恭被杀后,杨佺期、桓玄兵临石头城下。他们向朝廷上表,为王恭申辩,请求朝廷诛杀刘牢之。刘牢之于是率领北府兵从京口迅速赶到京师建康,驻扎在新亭。杨佺期、桓玄闻讯,将部队撤退到了蔡洲。当时朝廷并不清楚桓玄、殷仲堪部队的虚实,个个人心惶惶。

  左卫将军桓修乃桓冲之子,他向司马道子献了一计,希望能够通过封赏杨佺期、桓玄二人,制造他们的内部矛盾。司马道子听从桓修之计,任命桓玄为江州刺史,杨佺期为雍州刺史,却将殷仲堪贬为广州刺史。诏令发出之后,殷仲堪和杨佺期、桓玄三人果然暗中互相猜疑,但受形势所迫,他们又不得不再次联合,上书为王恭申辩,要求诛杀刘牢之以及谯王司马尚之,并质问殷仲堪并无过错,为何贬官。司马道子大惊,罢免了桓修官职,并恢复殷仲堪荆州刺史一职。这场内乱虽然暂时告一段落,可不久,桓玄兵变爆发。

  以荆州为根据地、坐镇长江上游的桓玄,逐渐消灭了杨佺期和殷仲堪,吞并了他们的部队。杨佺期、殷仲堪均是当时的重要将领。据《晋书·殷仲堪传》记载,当年谢玄出镇京口时,曾经请殷仲堪担任过参军。杨佺期、殷仲堪和桓玄原本是一个阵营里的盟友,可在利益面前,最终却是拼个你死我活。

  桓玄势力的壮大,引来朝廷的担忧。当年桓玄的父亲桓温差一点代晋自立,朝野上下很害怕这一幕会重演。据《资治通鉴》记载,桓玄抓紧时间制造兵器,训练部队,隐隐已有反叛迹象。隆安五年(401)六月,桓玄上书朝廷,请求带兵征讨孙恩起义。

  孙恩农民起义爆发于隆安三年(399)。起义军一举攻破会稽,声威大震。晋安帝命令徐州刺史谢琰兼督吴兴、义兴等郡军事,和刘牢之一起,率军向东南攻打孙恩。刘牢之素闻刘裕之名,特地把他招来,让他担任参军。当时刘裕任冠军将军孙无终之司马。

  刘裕就是后来建立南朝刘宋王朝的宋武帝。据《宋书·武帝本纪》记载,刘裕字德舆,小名寄奴,彭城人。西晋末年永嘉之乱时,他的曾祖父刘混渡江,侨居晋陵郡丹徒县京口里,官至武原令。刘裕的父亲叫刘翘,任晋陵郡功曹。

  《南史·宋本纪》中说,刘裕出生的时候,“神光照室尽明,是夕甘露降于墓树”。这样的记载无非是说刘裕出生时就有天子之气,当然不足为信。另据《资治通鉴》记载,刘裕刚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刘翘客居京口,家境十分清贫,便想把刘裕扔掉。当时刘裕的姨母刚刚生下儿子刘怀敬不到一年,便到刘翘家里接走了刘裕,断了刘怀敬的奶来养活他。刘裕小名“寄奴”,应该就是从这段童年往事上来的。

  刘裕长大以后,“雄杰有大度”,风骨奇伟。当时刘翘已经续了弦,刘裕对继母十分孝顺。

  《南史·宋本纪》记载了几件刘裕未发达之前的逸事。一次,刘裕游京口竹林寺,他一个人睡在讲堂前,“上有五色龙章”。和尚们见了,很是惊异。刘裕的父亲刘翘去世后,葬在了丹徒候山。当时有个人叫孔恭,善于看墓地的风水。刘裕和孔恭经过候山那块墓地的时候,便问孔恭这块地怎么样。孔恭说:“非常地也。”自此之后,刘裕更加自负。

  刘裕识字不多,平时靠贩卖鞋子维持生计,又爱好樗蒲这样的赌博游戏,因此同村的人都看不起他。但长史王谧却很敬重他。有一次,刘裕欠下当地富户刁逵三万社钱,无力偿还,刁逵便将他抓了起来。王谧听说之后,悄悄替刘裕偿清了这笔欠款,刁逵这才将刘裕放掉。

  刘裕任刘牢之参军后,奋勇杀敌,深受刘牢之赏识。谢琰、刘牢之大军所到之处,每攻必克,孙恩很快就退出会稽,逃至海岛之上。朝廷担心孙恩卷土重来,便任命谢琰为会稽太守、都督五郡军事,统率徐州旧部人马,驻守东南沿海。

  隆安四年(400)五月,孙恩起义军果然卷土重来,谢琰战死。又是刘牢之率军击退孙恩,孙恩再次逃亡海上。到了隆安五年六月,孙恩率领十多万士兵,一千多艘战舰,从海上发兵,突然出现在了丹徒,当时刘牢之统率的北府兵主力尚在山阴(今浙江绍兴),救援不及。丹徒一旦失守,京师建康便危在旦夕,朝廷大为震惊,建康城内外戒严。

  可孙恩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直扑丹徒之时,刘裕已带领着不足千人的精锐部队,日夜兼程,几乎是同时赶到了丹徒。据《资治通鉴》记载,刘裕手下的士卒原本人数就少,再加上赶了这么远的路,个个疲惫不堪。而驻守丹徒的东晋守军,却又没有丝毫斗志,这场仗看上去根本没法打。孙恩率领部队,高声呐喊,擂鼓助威,登上蒜山。刘裕身先士卒,率领手下将士奋勇向前,对孙恩大军发起攻击。这一场仗打下来,孙恩大军竟然大败,孙恩狼狈地逃回船上,才捡了条命。

  孙恩仗着自己兵多将广,虽然遭遇此败,但他收拾兵卒,继续兵发建康。到达白石之后,孙恩得知建康已有军队驻守,刘牢之也已回军,于是决定撤军。晋安帝任命刘裕为下邳太守,继续追击孙恩。孙恩连续战败,又一次逃亡海上。

  拥军荆州的桓玄上书朝廷,请求出兵讨伐孙恩的时候,正值孙恩大军迫近建康。桓玄表面上称是勤王,实际是想浑水摸鱼,朝廷当然不会引狼入室,予以拒绝。朝廷随时提防桓玄谋反,孙恩起义稍稍平定之后,元兴元年(402)正月,晋安帝下诏,以司马元显为骠骑大将军、征讨大都督,刘牢之为前锋都督,前往征讨桓玄。桓玄闻此消息,整顿军队,挥师顺流东下,直捣建康。东晋王朝的一场内乱,又这样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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