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两条弧线把画面分而为三，不如说是一片蓝色和一片橙黄把画面一分为四。但无论是以弧线还是以色块来分述，都是一种借助几何形态的描述。笃定、现代、明快，故宫这个代表累积光阴的古老建筑的出现，不但令这个利落的几何形组合焕发神采，也令它自己在这种现代表达里显得卓尔不群。

　　如果你以为这一蓝一橙两个块面是什么现代建筑外立面的折射或返照，你就暴露了你被虚拟驯化的事实和对裸眼直视信心的丧失，虽然有清晰的视觉，却丢失了清澈看见的胆量。它没有折返，不是映象，它是对光影的直接记录，它只是傍晚的天空和夕阳照亮的门洞侧壁。

　　也许那道宽宽的朱红色弧线可以帮助我们解惑：弧线右侧是蓝天和故宫的一隅，弧线左侧整个都是拱形门洞的侧壁，西斜的夕阳照亮了门洞侧壁的上部，形成了一个橙黄色的几何形亮区。夕阳也同样照在故宫一隅那个精致建筑的西墙上，形成了与拱门亮区呼应的几何亮区。在红色弧线的左右，一大片蓝与一大片橙黄态度明快地相持不下，这大片的橙黄又与蓝色块中建筑上的一小片橙黄遥相呼应，仿佛这橙黄小色块是它在蓝颜色中安排的卧底。

　　这是一张很现代的故宫照片。但这些现代性全都由古老自己和盘托出，没有任何外加的现代元素，它由古老的建筑本身以及比建筑更古老的时光魔术般地和盘托出。李少白发现了这个魔术。其实所谓的现代性是很古老的东西，就像古老在任何的当下实际也是一种现代性，关键是魔术开始的时候，你有没有准备好去发现和欣赏。

　　题外的话是，李少白发现了这个魔术后孩子般狡黠地一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我发现了这个魔术并看到他记录了这个魔术。现在，我在此揭秘，以免他太得意或孤单：那一天在人潮涌动的神武门，发现这个魔术的至少有两个人。你也由此可以知晓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是的，神武门。（唐悦之/文 李少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