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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朵梅花,撑过冬天

发布时间:2016-02-29 08:04  金山网 www.jsw.com.cn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 余毛毛

  一年以后,我才发现我们家的环境和气候与一公里之外的花木市场的有很大的不同,这在这盆庞大的蜡梅身上体现了出来。一年前,当我吭哧吭哧地与送花工人将它抬进电梯的时候,它的众多的枝条上挂满 了柔美、明媚、玲珑的黄色小花朵,强烈的冷、清、又带点甜的气息让我连打了几个喷嚏,是啊,红尘浊恶中的我,何曾闻到过这样的味道,一下子哪里能适应。

  这是我们家最高大上的一盆花了,高约一米四,枝条展开最宽处有一米,价值四百元。去年的冬天,我坐在阳台的沙发上,一看它、一闻它就半小时,我还关照妻子,其他的花由她负责浇水,而这盆我负责,免得大家重复浇出现问题。花朵一朵朵地凋谢,我也不心疼,掉到地上的,我捡起来,放进花盆。那时候我心中充满喜悦,心里想这盆花是属于我的了,它会年年给我带来美好的形态与美好的味道。春天来了,它长出宽大、粗糙的叶片,我也就不太关心它了,看梅花只看花,谁看叶子呢。我也知道它耐旱,也就是偶尔给它浇点水了事。

  我盼望的是冬天,天刚一冷的时候,我就站在它身边,想象着它浑身挂满柔美、明媚、玲珑的黄色花朵的样子,我甚至又想打喷嚏了。它也不负我所望,一下子爆出五个花苞。几天之后,第一个花苞绽放了,一朵俏生生的花儿傲立枝头。我开始激动起来,我想要不了两天,也许就是明天,也许就是夜里,第二朵就会绽放,就会出现更多的花苞,然后……然而我终究还是惊慌起来,因为第一朵花儿开放十几天后,第二个花苞只是呈现出黄色,却并没有开;而其他的三个花苞依然瘦小、黑乎乎的。而我在别人家的院子里,看到同样的蜡梅已灿烂如金。怎么我们家的到现在只有一朵呢?我开始朝朝频顾惜、夜夜不能忘它了,它真是让我揪心。我想可能是我们家的光线太好,从早上九点来钟,太阳开始照射玻璃全封闭的阳台,一直到夕阳西沉,阳光一点也不落下;而且阳光照射在江面上,江面又把阳光反射到阳台,这等于是双重温暖了,这真是过于温暖了。半个月后,第一朵梅花掉落,我难过得想哭;好在第二天第二朵开了,又让我欣慰。依然没有新的花苞出现,我想不会是这样吧,第一朵谢了,第二朵就开了;第三朵开了,第二朵又谢了……难道整个冬天,这盆庞大的有着众多枝条的梅花只维持只有一朵花的局面?然而这样的怪事还是发生了,第二朵花儿谢了的第二天,第三朵花儿开了;第三朵花儿开了的第三天,来家里帮忙擦窗玻璃的清洁工人不小心碰落了它,他自己没注意到,我虽心疼,但并没有说出来,心灵的事还是在心灵里解决吧,用不着在现实生活中大惊小怪;好在第四朵又开了;第四朵花开了已经有五天了,这整个冬天,这盆花都让我有一种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感觉,我心疼它,它似乎在为我勉力苦苦地挣扎;有时我甚至想,它是我人生的一种象征和缩影,人啊,如果想维持一点高雅的情怀,也还真是难。我想这第四朵要谢就谢了吧,因为我相信第五朵花会接着开,而第五朵开了后,我想我和花儿都会长舒一口气,因为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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