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谢云秋

　　近日收看央视《走遍中国》节目时发现，四川自贡有道美食小吃“牛粪烤牛肉皮子”颇有名气。看着这个跟美食实在不搭的名字，我的童年往事也浮上心头，秋收时分我会和小伙伴一起在野外用牛粪烤山芋。

　　童年时期，秋天是我们农村孩子最快乐最喜欢的美好季节。记得那时候一到秋天，地里的山芋，像被禁锢已久，再也无法忍受束缚，决心要争做自由的勇士，撑裂开垄土，露出光溜溜亮滑滑的皮肤，好像在召唤着：“我长大了，成熟了，快来收获吧！”山坡边砍下的柴火晒得焦干，遇火即燃。这正是我们农家孩子野外烤山芋的美好时机。

　　大人们在田里忙着收割，无暇顾及到我们，顽皮的我们无拘无束。于是，我和小伙伴们常常午后相约去村外野地野炊，招牌菜就是“牛粪烤山芋”，食材易取，燃料不愁，可谓唾手可得。

　　到了野外，先找一处向阳背风、低洼可隐蔽的地方，在地上挖一个土坑；然后按照分工，分头去执行任务：有的去山芋地刨山芋，有的去地头冈坡抱柴草，有的去路边埂间收集干牛粪。经过一阵快速紧张的战斗，山芋有了、柴火有了、牛粪有了，可谓万事俱备，只待点火。

　　点火前，土坑内先铺上厚厚的一层柴火，一层干牛粪，将山芋排放在上面。然后用些柴火覆盖在山芋上，上面又是一层干牛粪，最后压些土块。“哧啦——”随着火柴的划着声，火苗蹿起，烘烘的火气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我们围坐成半圆，一边看着燃烧的柴粪，时不时添些柴火，一边说笑逗乐，期待火中的山芋尽快吃到嘴。头顶上空，一片烟雾缭绕，随着热气飘向空中的草灰四处散落。等到火堆里“滋滋”的响声渐渐消失，熟山芋的气味慢慢浓起来。这是在广而告之：“山芋烤好喽！快来食用吧！”凭经验，想享用还得“且慢”，切不可“急吼吼”扒出来吃，山芋焖一焖会更好吃。

　　我和伙伴们耐着性子，带着馋相，等待着，等待着，说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妄话，以消减等待的难熬之感。终于可以吃了，大伙儿过来用树棍拨开火塘，只见一只只焦黄发黑的山芋，异常的清香。大家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快速从火塘内拾起山芋，然后在左右手之间来回翻转，不让手烫着。迫不及待地剥开外皮，热气腾腾、绵软亮泽的山芋吃在嘴里面实实、甜津津。

　　牛粪烤山芋，童年的我们只是根据传说而为之，它给我们的童年生活带来野趣和温馨。而今想起，忍不住想再做一回牛粪烤山芋，重温童年生动有趣、快乐有味的生活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