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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吝愚狠,令人发指

发布时间:2015-10-12 07:56  金山网 www.jsw.com.cn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文/谢卫东

  厙狄伏连,本名伏怜。原来在尔朱荣手下,一直做到了直阁将军。后来尔朱荣被杀,尔朱家族分崩离析,厙狄伏连就跟随高欢混了。高欢的儿子高洋篡东魏建北齐,他顺理成章地在北齐朝廷继续服务高氏父子,从高欢、高洋一直到后主高玮。史书上称他“性质朴,勤公事,直卫官阙,晓夕不离帝所,颇以此见知”。在他值班时,从早到晚一分钟都不开小差,高家父子对此非常欣赏。

  但是《北史》上对厙狄伏连却用了“鄙吝愚狠”四个字来评价,这四字恶评是怎么来的呢?对此,《北史》没有任何说明,只是列出了厙狄伏连平生几件事实,让人看了觉得这四个字实在没有冤枉厙狄伏连将军。

  厙狄伏连没读过书,“不识士流”。南北朝战乱年代,很多豪强出身不好,没读过什么书很正常,但这些人成名后有了一定社会地位,往往会向往文化。像十六国时的奴隶皇帝石勒,他当了后赵皇帝后,自己不识字,就让人读书给他听,自己从中学习。还有北齐著名将军斛律金,也是从小就没上过学,成为统帅后让人教他写名字,当老师教他“金”字就像个屋顶时,他就豁然开悟会写了。    

  事实上,当时武人对文化人骨子里还有一份尊重的,但厙狄伏连没有,他对那些出身士族的文化人,从来就不屑一顾,他手下那些参军、文书等,厙狄将军一个不满意,就是一顿鞭子,还逼他们去筑墙,和下人一起干粗笨的活。

  厙狄伏连当郑州刺史时,“好聚敛,又严酷”。一件可笑的事能充分说明他残忍愚昧的个性,当他发现家里苍蝇乱飞时,竟拎起棍子就打看门人,并怒斥:为什么任由这些苍蝇到我家来?

  至于说到厙狄伏连的“鄙吝”,那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其妻病,以百钱买药,每日恨之。”他老婆生病花了百钱买药,就这么一件正常的家庭开支,竟让他每天恨恨不休地念叨个不停。另一件事更是让人瞠目结舌。伏连家上上下下共百余人,盛夏天,每个人从仓库称出两升米作为口粮,还不给含盐的菜,结果伏连家虽然贵为王爷家(武平年间,厙狄伏连被封宜都郡王、领军大将军),但从主子到下人每天都是面有菜色。好容易冬至那天,亲戚们相聚庆贺,伏连的妻子为亲戚们准备了豆饼。当时伏连就很奇怪,好容易忍到亲戚们走了,于是“问豆饼得处”,他妻子说是从喂马的豆中分出的一部分。结果,“伏连大怒,典马、掌食人并加杖罚”,喂马的、管伙房的人,统统挨了一顿棍子。

  既“聚敛”,又“鄙吝”,那么他家的财富究竟都到哪去了呢?史书上没说,只是说他“积年赐物,藏在别库,遣一婢专掌管龠”,每次朝廷赏赐的东西,他都另外放在一个专门的仓库,由专人看管,“每入库检阅,必语妻子:此官物,不得辄用”。这又是一个怪癖。皇上赏赐的东西,他觉得还是官物,不能随便用。他自己收敛的财富,也看管得死死的,在他死的时候,人们发现,他穿的裤子竟是破旧的,但他家里积聚的“绢至二万匹”,一起打点造册后交给了官府。

  当然厙狄伏连不是正常死掉的,14岁的琅琊王高俨矫诏杀北齐后主高玮的宠臣和士开时,高俨骗当时任领军的厙狄伏连说:我奉皇帝的命令收拿和士开!厙狄伏连当时还长了个心眼,问尚书右仆射冯子琮:要不要去皇帝那儿核实一下?但他不知道冯子琮其实和高俨是一伙的,冯子琮对他说:“琅琊王受敕,何须重奏!”于是伏连相信了,派了五十个人埋伏在神兽门外,天一亮,就把和士开给抓了起来送到了御史那儿。

  等到这场皇家内部斗争平息时,因和士开之死恨到极点的后主高玮,除了琅琊王高俨外,毫不犹豫地将参与政变的一伙人杀了,其中包括厙狄伏连,“帝亲射之而后斩,皆肢解,暴之都街下”。“愚狠”的厙狄伏连只是被骗参与了这次事件,却落得如此惨烈下场,正应了他没改之前的名字:伏怜,伏在地上,可怜可悲。

来源: 作者:  责任编辑: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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