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连江的浦口镇是我国著名的祠堂文化之乡,其中,位于珠浦的高楼陈氏宗祠尤其引人注目。宗祠里至今保存着一块让陈氏族人引以自豪的题匾,那就是在抗战期间,为了褒奖为国牺牲的空战英雄——陈盛馨,蒋介石亲笔写的题匾“英勇可嘉”。如今,此匾已残破,其族人在1995年重修祠堂时,特将此匾复制后,悬挂于大厅之上,并特配一联:“飞击东洋为国效忠光宗耀祖,安居南亩一堂十代子孝孙贤”,以此缅怀这位从陈氏家族中走出去的抗日英雄。
悬挂于陈氏宗祠的蒋介石题匾
难忘国仇家恨
陈盛馨,1912年6月1日出生,福建省连江县人。他幼年丧父,由祖父一手带大。1928年,陈盛馨就读于福州三民中学,后转入福建省立高等中学(今福州一中)。时遇“九一八”事变爆发,年少的他义愤填膺,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各种抗日宣传活动,并被选举为队长。课余时间,他挥毫疾书“还我河山”等条幅分赠同学,常引吭高歌:“今天我们是桃李芬芳,明天我们是卫国千城”,表达从军报国杀敌的决心。
1933年,陈盛馨高中毕业后,毅然报考了中央航空军官学校。临行前,他与高中同学道别,互赠照片,并赋诗一首:
书生报国恨无方,
今幸获偿自觉光。
我期杀敌吞三岛,
深仇累世永难忘。
陈盛馨之所以在诗中提到对日本侵略者的“深仇累世永难忘”,不仅是看到日军侵占了我东三省,还因他从族中老人那里得知,他们的祖先入居福建后,就曾遭遇倭寇的焚掠。国仇家恨,让他走上了从军报效民族的道路。
经数月的军事训练后,陈盛馨于1933年3月1日正式入学,于1935年6月1日毕业,并留校见习。
《中央日报》1937年10月21日关于“10·20”南昌空战的报道。是役,陈盛馨击落日机1架
《中央日报》1940年5月21日关于“5·20”梁山空战的报道
1937年8月13日上午9点15分,日本海军陆战队突然向上海宝山路我军阵地发起攻击,淞沪抗战正式爆发。下午2点,南京航空委员会发布《空军作战命令第一号》,要求“各部队应于14日黄昏以前,秘密到达出击之位置,完成攻击的一切准备。”其各部队之出击根据地如下:
第九大队 曹娥机场
第四大队 贺桥
第二大队 广德、长兴
暂编大队 嘉兴
第五大队 扬州
第六大队 第3、5队 苏州
第4队 淮阴
第七大队 第16队 滁县
第八大队 第19队 大较场
第三大队 第8队 大较场
第17队 句容
此时,陈盛馨已在战前加入了中国空军第九大队第26中队,任少尉飞行员。
第九大队,大队长为刘超然,副大队长为龚颖澄。该大队于1936年8月始成立,下辖3个中队:第26中队(队长王汉勋、副队长赖逊岩)、第27中队(队长孟广倍、副队长张旭夫)、第30中队(队长石友信、副队长郭汉庭)。其中,第26、27中队各自配备了10架寇蒂斯A-12攻击机(又称许莱克,或施莱克攻击机);第30中队则拥有6架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轰炸机之一——马丁-139WC(该机种后来于1938年5月19日,被中国空军成功地使用于远征日本本土)。两个月后,第30中队被划归第八大队。
第九大队大队长刘超然接到命令后,立即率领第26、27两中队从驻地——河南的许昌出发,转场至浙江的曹娥。
寇蒂斯A-12攻击机
P-43A-1“枪骑兵”战斗机
从曹娥到南昌上空
鉴于8月14日的中日空军首次空战,日军遭受了沉重打击,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司令长官长谷川清决定集中鹿屋、梗津航空队,以及3艘航空母舰上的全部主力,轰炸南京、南昌、杭州、苏州和上海等地我空军基地,企图消灭中国的空军。
同日晚上12点,中国空军前敌总指挥部下达《空军作战命令第三号》,其中,要求第九大队于次日拂晓前协助陆军攻击虹口附近之敌炮兵预备队、防空兵及步兵重兵器等。并告之:“陆军已协同第一线布标示幕,队号布板为山,攻击方向为箭头布板。”同时,《空军作战命令第三号》要求:“各部队第一次轰炸,应于明日6时30分,到达目标,以轰炸4次为准。”
但是,第九大队并没有按空军前敌总指挥的要求,准时出击,却与来袭的敌机展开了一场遭遇战。这批敌机来自“加贺”号航空母舰的“九四”式舰爆机,共13架,原本前往苏州轰炸,因天气不佳转袭乔司,未料途经曹娥时发现机场我机目标,遂发动攻击。我机紧急起飞应战,在混战中击落敌机4架。其中,陈盛馨在空战中击落敌机1架。
但仓促应战的第九大队也遭遇了较大损失:1架飞机在起飞时失事坠毁,1架在空战中被敌击落,4架停在地面未及起飞的飞机被敌炸毁。空袭过后,第九大队奉命转移至长兴机场,起飞时又失事1架飞机,余机在途中再次遭遇敌机9架攻击,我机1架受伤返降。
此役,我第九大队的寇蒂斯A-12攻击机损伤近半。当天下午,全大队撤回至许昌休整。
10天后,陈盛馨又随部队出击长江口之登陆日军。在向敌舰俯冲攻击过程中,遭猛烈炮火射击,我机当场被击落两架,数架受伤迫降,人员伤亡亦重。
因战绩不佳,战损率较大,至月底,该大队仅剩下可使用的寇蒂斯A-12战斗机5架。次月,第九大队的番号被撤销,大队长刘超然去职。剩下的飞机集中交第27中队使用,第26中队另由暂编大队拨给霍克Ⅱ战斗机4架,第六大队拨给达机2架使用。
9月14日,中国空军最高当局成立正北面支队,第27中队的飞机参加了对华北陆军地面作战的支援行动。第26中队则被调至南昌,与第三、第四大队部分中队,以及苏联志愿飞行队的一个战斗机大队和一个轰炸机大队一起,组成一个中苏空军联队,担任本地的防空任务。
1937年10月20日下午5点55分,敌重型轰炸机14架袭击南昌。接到警报后,陈盛馨与中队长王汉勋立即驾驶新接手的霍克Ⅲ战斗机起飞拦截。因陈盛馨原来驾驶的寇蒂斯A-12战斗机,是一种专门用于对地攻击的战机,并不适合用于空中格斗。因此,也让他们在前期的空战中吃尽了苦头。
这次,陈盛馨和王汉勋抱着为牺牲的战友们复仇的信念,向敌机群发起猛烈的攻击。据10月26日的《空军战斗要报》记载:“敌机1架被击落于瑞洪附近,1架被击伤,向余江万年间飘落,另两架被击,冒黑烟逃去。”
这是在对日空战中,陈盛馨第2次击落日机。
1938年初,他奉命到兰州,接受苏联援华飞机和相关训练。此后,又奉命调入中国空军第四大队,并随队参加了当年在武汉上空发生的几次空中保卫战。8月,他随所在空军部队入川,担任重庆地区的防空任务。
转战重庆
此时,陈盛馨因屡立战功已升任中国空军第四大队第21中队队长。
1940年4月,日军恢复了对重庆的大轰炸。与1939年的大轰炸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日军首先是集中空袭我防御重庆的各大机场,企图损毁我空军的抵抗能力;其次,每次轰炸行动前,均派出侦察机在高空监视我飞机动向;第三,轰炸行动由黄昏、夜晚改为在白天进行;第四,轰炸规模扩大,多次以上百架飞机对重庆进行大空袭。
4月24至26日,日军连续3天对梁山、广阳坝、白市驿、遂宁等中国空军基地进行轰炸。空袭中,陈盛馨数次率队起飞,在渝市上空警戒,但都未遭遇敌机。面对出现敌侦察机这一新情况,中国空军还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敌侦察机无论在飞行速度、高度都明显优于我机,要将其击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24日,我空军于上午11点10分,发现敌侦察机1架向重庆方向飞来,于是在11点15分,派第四大队E-15、E-16式战斗机各3架,第29中队E-15式战斗机3架升空拦截,结果无功而返。25日凌晨1点30分左右,敌侦察机1架在浮图关上空投下照明弹数枚。此时的陈盛馨正驾驶编号为7224的E-15战斗机在重庆上空巡逻,当他率队赶到发现敌机踪迹的上空时,地面照测部队却未打开照空灯配合,以致敌侦察机乘夜色遁去。
上午6点18分,中国空军判明1架敌侦察机将进入渝市上空,遂派第四大队2架E-15战斗机从广阳坝起飞拦截,但未遇敌。6点32分,从梁山机场起飞的第24中队队长李文庠、队员陈少成驾驶的2架E-16战斗机,在奉命赴渝,飞抵木洞上空时,与敌侦察机1架对头遭遇,距离约1000米,其高度略低于我机,当即猛攻2次,均未得手。敌机乃以最大速度东窜,我机明显速度跟不上,尾追至长寿附近,不见敌机踪影,只好折回白市驿机场。
第24中队的另2位队员韩参和伍国培,也于6点40分在长寿上空发现同高度之敌侦察机1架,离我机左侧约1000米处东飞,乃急转猛攻,击伤该机,尾部冒出白烟。敌机加大速度东逃,我机追至涪陵,因韩参驾驶的7527号机机枪发生故障而敌又远去,乃折回白市驿机场降落。
事后,中国空军当局得知当日战况,十分震怒,认为有失我空军军誉,当即对参战的4位飞行员进行处罚:第24中队队长李文庠被记大过1次,队员韩参、伍国培、陈少成等3人被记过1次,以肃军威。
4月30日,日机27架分两批夜袭重庆。3点30分,我空军第29中队、第四大队第21、22、23中队分别从白市驿、广阳坝机场起飞2架和9架E-15战斗机,在两机场上空和市区上空警戒。5点20分,我第四大队第24中队又从梁山机场起飞3架E-16战斗机,在梁山上空警戒。
是役,我方仅有严均和杨元臣两人发现了敌机,并加以攻击。杨元臣在飞机滑油管破裂,润滑油粘涂风档,且阻隔视线的情况下,仍英勇进攻,击伤敌机1架,受到中国空军当局的传令嘉奖。其余飞机或因敌机过远,或因高度不足,未能适时加入围攻。
陈盛馨在这次空战中,驾驶编号为7215的E-15战斗机,因迷失方向,迫降于四川的纳溪,机损人伤。另1架由刘英役驾驶的7226号E-15战斗机则因发动机发生故障,而迫降于大中坝机场,机损人安。
5月22日,敌机27架分两批空袭重庆白市驿机场。此次空袭,敌军采用侦察机与轰炸机协同作战的战术,以1架侦察机,取7500米以上的高度,飞临我机场上空,跟踪我升空应战之机群。而我空军则自始至终未予发现,终酿成苦果。
是役,我空军第四大队派E-15战斗机5架、E-16战斗机6架、霍克Ⅲ战斗机3架,第29中队派E-15战斗机7架,合计21架飞机,于7点20分升空迎战。我机久等敌机不至。9点,我机已至必须加油之时间,便纷纷降落机场加油。9点15分,敌机突然出现我机场上空,并实施轰炸,虽经我留空担任警戒的飞机顽强抵抗,但仍寡不敌众,损失惨重。
此次中国空军受挫,也是在整个重庆空战时期,除“9.13”空战之外,损失最大的一次。陈盛馨驾驶7224号E-15战斗机参加了这次空战,虽然他驾驶的飞机躲过一劫,但身为中队长的他也陷入思考。为此,陈盛馨写下《梁山空战的短长》一文,针对破敌之法,提出自己的见解。
浴血保卫重庆
1940年5月26日,日机136架分4批空袭重庆。
重庆防空司令部于10点50分,向全市发出空袭警报,11点43分发出紧急警报。中国空军吸取了22日的经验教训,于11点40分,分别从广阳坝机场起飞4架E-15、2架E-16、4架霍克Ⅲ战斗机,在广阳坝、白市驿机场上空巡逻,专任击落或驱逐敌侦察机。
是日,我空军升空迎战的飞机仅有10架,面对十倍于我的日机,我空军健儿毫不畏惧,奋勇向敌机群发起攻击,并反复向敌机群中1架受伤的日机冲击,最终将其击落于小观音桥附近。在空战中,陈盛馨驾驶的7152号E-15战斗机,于攻击敌机时中弹3发,队员高又新驾驶的7216号E-15战斗机中弹19发,第22中队副队长范金函驾驶的霍克Ⅲ战斗机中弹2发。
为了表彰这次英勇作战的飞行员,中国空军当局特为陈盛馨、范金函记功1次,为击落敌机的高又新记大功1次。事后,蒋介石亲自接见了高又新。
5月28日,敌机99架空袭重庆,另有2架侦察机在重庆市区上空附近盘旋。空战中,陈盛馨与队员李宿光、洪奇伟组成小分队。在攻击中,他驾驶的编号为2111的E-15战斗机被敌机射出的子弹击中3发,他因此在战后被中国空军当局传令予以嘉奖。
在我空军的顽强抵抗下,日空军损失惨重。在此后空袭重庆的过程中,日空军被迫改变战术,发现我空军的飞机出现在预定轰炸目标上空,则转向其他地区投弹;从高空进入市区,进行盲目投弹。总之,尽量避免与我空军相遇,以减小自身损失。
7月9日,敌机90架分3批空袭重庆。我空军起飞21架战斗机升空拦截,据次日发行的《新华日报》报道,在“7.9”空战中,我空军一共击落敌机4架,其中两架于陈家场上空爆炸,1架坠落于上元场,另1架坠落于垫江北部。
是役,陈盛馨驾驶编号为2101的E-15战斗机。
次日,德国空军对英国实施的空中进攻战爆发。同日,敌机99架向渝西飞来,中国空军起飞22架战斗机迎敌。敌机群于10点10分,在永兴场即遭遇我霍克Ⅲ战斗机编队7机的攻击。当天,渝市上空云层较厚,敌机群不敢进攻,转向江津、永川、铜梁一带窜扰。后被迫改变原袭渝目标,将炸弹投向四川泸县、隆昌、三台一带。
是役,陈盛馨驾驶的是编号为2117的E-15战斗机。
7月31日,日军出动陆军航空队轰炸机36架(从运城起飞)、海军航空队轰炸机81架(分3批,从武汉起飞)空袭重庆。另有侦察机数架先后伴随,续飞重庆,监视我机行动。
中国空军起飞21架E-15战斗机、8架霍克Ⅲ战斗机、7架E-16战斗机升空至渝市上空警戒。陈盛馨驾驶编号为2121的E-15战斗机,担任第2编队领队,率本队司徒福、高又新、黄栋权、王特谦、蓝锡芳、王庆利、武振华、杜兆华、洪奇伟等全体队员出战。
敌机以大编队形成密集队形,并企图从多个方向同时进入市空轰炸。我机群分别在铜梁、木洞、来凤等地上空遭遇敌机,并发生激烈空战。双方飞机各有损伤,敌机当场有数架被我机击中冒出浓烟;我方飞行员王云龙、陈少成阵亡,4机各中敌弹1发。
8月3日,敌陆军航空队36架重型轰炸机自运城起飞,空袭重庆。
中国空军起飞18架E-15战斗机、4架E-16战斗机、7架霍克Ⅲ战斗机分别从广阳坝和白市驿机场升空迎战。中午1点33分,敌机群飞至北碚附近上空时,被我机发现。敌机群见势不妙,左转回避,窜至铜梁投弹后北遁。我空军又一次成功地将敌机拦截于重庆城区之外。
在向敌机群发动追击的过程中,陈盛馨驾驶的2121号E-15战斗机因追敌速度太猛,以致螺旋桨损坏,但他沉稳地驾驶飞机,安全降落到白市驿机场。
8月9日,敌机90架分两批空袭重庆。
中国空军起飞18架E-15战斗机、4架E-16战斗机、7架霍克Ⅲ战斗机升空迎战。陈盛馨驾驶编号为2323的E-15战斗机,并担任第1编队领队。在空战中,他的分队长司徒福驾驶的2111号E-15战斗机发生机械故障,迫降于白市驿机场外,机损人无恙。
8月11日,敌机90架分两批空袭重庆。另有侦察机多架,在渝市上空盘旋。
中国空军起飞16架E-15战斗机、6架E-16战斗机、7架霍克Ⅲ战斗机升空迎战。在长期的对日空战中,我空军已逐渐摸清了日军空袭重庆的特点和套路。根据预判,敌机编队一般会在合川至北碚上空汇合,然后从西向东进入渝市上空,完成投弹后回航。
果然,中午1点56分,两批敌机在北碚上空会合后,以大编队同时进入市空投弹。我空军1队以中国空军军官学校阎雷教官发明的空中延时爆发炸弹,在敌机群必经的前上方投下,炸乱其队形,其余战机乘势发起攻击。据当天的《空军战斗要报》记载:“当即击落敌机1架,坠于渝市近郊,残敌仓惶溃遁,我机奋勇进击,在石柱上空又击落1架,坠落双庆乡。”另据次日发行的《新华日报》报道,此次空战,我空军一共击落敌机5架,坠落地点分别为:石柱玉皇殿2架、丰都弹子台1架、涪陵白果铺1架、利川北郊1架。
此役,我机被敌击中子弹者计有8架,足见当时空战程度之激烈。陈盛馨驾驶编号为2101的E-15战斗机,担任第2编队领队,负责向敌机群发动第一波攻击任务。在空战中,他所领队的中队先后有高又新驾驶的2107号E-15战斗机中敌弹3发,洪奇伟驾驶的2114号E-15战斗机中敌弹1发,蓝锡芳肩部中弹,手指受伤。
9月13日,中国空军遭遇敌“零式”战斗机的偷袭,损失惨重。陈盛馨驾驶的2301号E-15战斗机多处中弹,手足负伤,被迫退出战斗,降落在白市驿机场。
此时,中国空军眼看进入最艰难的时期。
成都遇难
“9.13”璧山空战后,陈盛馨所在空军部队全部撤往成都,进行休整。但中国空军当局并未真正意识到我使用的飞机与日本“零式”战斗机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1940年3月14日,中国空军以第五大队为主力,使用刚从苏联引进的E-153战斗机,再次与日“零式”战斗机在成都上空交手。结果,中国空军在数量和攻击高度占优势的条件下,再次惜败日军“零式”战斗机。大队长黄新瑞、副大队长岑泽鎏、中队长周灵虚、分队长江东胜、飞行员任贤、林恒、袁芳柄、陈鹏扬8人牺牲。
事后,中国空军当局不得不承认其使用的飞机无力与日军的“零式”战斗机抗衡,遂下令对其采取“避战”政策,遇有情报通告敌“零式”战斗机出动,我机即起飞躲避,不得与之交战,以保存仅有的一点实力。
1941年5月,陈盛馨所在第四大队转场至兰州。
5月21日9点17分,我空军在陕西郃阳发现日军重型轰炸机27架西飞,有空袭兰州的可能。
11点27分,空军第四路司令部在判明敌轰炸机无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下,命令驻守西古城机场的第四大队第21中队起飞7架E-153战斗机;11点32分命令苏联志愿队起飞7架E-15战斗机;11点57分,命令第四大队第24中队起飞6架E-163战斗机,在兰州及机场上空巡逻警戒。
陈盛馨驾驶编号为P-7554的E-1531战斗机,作为第3编队领队,于12点58分发现敌机正自西古城方向成雁队形侵入兰州市上空,当即在敌机群前方占位攻击。敌机群猛烈还击,并将编队向右移动,企图避开我火力打击。据当天的《空军战斗要报》记载:“2分钟后,(我机)于敌左侧下方再度攻击一次,以分队长伯宪(孙伯宪)最为勇敢,当见敌第3编队第3小队第3号机冒出浓烟,着火尾旋下坠,坠落兰州机场南侧面山谷中,机全焚毁,仅存残骸,体无全者4具,其他皆模糊不清。”
此次空战,我机一共击落敌机两架。陈盛馨因作战指挥有方,再次受到中国空军当局嘉奖。“5.21”空战,也是中国空军在最艰难时期,取得为数不多的胜利之一。
此后,陈盛馨又率队回防成都。
同年12月1日,陈盛馨升任中国空军第四大队副大队长,代行大队长职权。
从1942年起,中国空军各大队开始淘汰落后的苏式飞机,接受美国更加先进的飞机。按计划,中国空军第四大队第21、24中队换装美国的P-43战斗机(又称P-43A-1“枪骑兵”战斗机),第22、23中队换装P-40战斗机。
由于P-43战斗机性能不稳定,尤其是燃料供应系统和制动系统存在严重缺陷,使中国空军在换装训练过程中吃尽了苦头,并付出沉痛的代价。中国空军第四大队大队长郑少愚于1942年4月22日,驾驶1架P-43战斗机在空战中突然起火,坠落于印度勺浦河地区,不幸殉职。
1942年8月3日,陈盛馨在四川双流机场上空试飞1架编号为1222的P-43战斗机,因发生故障坠毁,不幸遇难。
(作者系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特约研究员。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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