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下周将进入“两会季”,预算审查是人代会的重头戏之一。广州市人大常委会财经委主任欧阳知日前透露,与往年不同,今年首次邀请全体市人大代表参与了会前预算审查,结果在预算中削减了1479万元的预算支出。欧阳知说:“这次我们邀请全体人大代表提前介入,力求使预算审查从程序性向实质性转变。”(1月29日《新快报》)

每年各地两会期间,财政预算报告看不懂、不透明都是一个被反复提及的老话题,甚至曾有深圳人大代表炮轰预决算两份报告是“天书”。与此相对应的是,一些地方财政部门官员似乎也无力改变现状,称预算报告既“无法细分”也“无法清晰”。矛盾纠葛于此,一方面,人大代表看不懂财政预算,如何行使监督权?另一方面,财政预算笼统而模糊,为权力寻租创造了空间与可能。

诚然,预决算报告是非常专业且复杂的财政报告,很多非财经专业背景的人大代表看不懂,倒也不算太奇怪。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问题就此无解,人大代表只能随大流对预决算报告投赞成票,或者无奈地投下弃权票。事实上,只要时间充裕,非财经专业背景的人大代表完全可以聘请具有预决算专业知识的助手帮忙审查——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审查预决算报告时,这种形式并不乏见。所以,关键还是时间问题。

以广州即将召开的人代会为例,提交市人代会审议的有5本账,即一般公共预算、政府性基金预算、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社保基金收支预算、财政专户管理资金预算,此外还有12个部门的预算及18个政府投资项目预算。大大小小30多本账,即便是专业的财经人士,也可能也会出现欧阳知所谈到的问题和现象——“短短几天,可能还没看明白,就到表决时间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广州市人大邀请人大代表在地方两会开幕前提前介入预算审查,是一种值得点赞的进步。这种程序设置,为代表们预留了较为充分的审查预算报告时间,从根本上解决了预算审查从程序性向实质性转变的障碍问题。以预算削减1479万元的结果来看,预算报告“看不懂”的最大障碍,不在人大代表是否有专业背景,而在于是否给了代表们充分的研读甚至是聘请专业人士助力的时间。

或有观点认为,财政预决算报告要让人看得懂,政府部门就应该将账本做得条分缕析、细致一些。譬如香港特区政府的财政预算报告“小学生都能看懂”。但是,政府部门的账本由粗线条到细线条的转变,需要人大代表的监督与推动。而这一前提是,首先让代表们有足够的时间研读现有账本,然后才有提出细化方案的可能。否则,年年“还没看明白就到表决时间了”,又如何提出具体的完善与细化意见?

正如广东省人大代表刘小锋所认识到的:权力关进笼子,财政是最关键的一把锁。如何把这把锁看好锁严,需要从人大代表加强对预决算的实质性审查与监督开始。改变曾经的程序性审查与监督模式,广州市人大推出的代表会前“审账本”做法,值得其他地方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