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古称蹴鞠，蹴即用脚踢，鞠系皮制的球，蹴鞠就是用脚踢球。如今巴西世界杯战尤酣，从故纸堆里谈点足球的故事，也是凑个趣儿。

检读中国古典小说，写蹴鞠大多很简略，如三言二拍、《红楼梦》《儿女英雄传》都对蹴鞠一笔带过。那有没有细致刻画的小说呢？

《水浒传》第2回高俅的发迹史，高俅原名高二，因“最是踢得好脚气球”，人称高球，他后来发迹，觉得名字不雅，才改为高俅。高俅球技咋样呢？有次高俅去端王府办事，端王恰与三五个小黄门踢球，球飞向高俅，高俅使了招鸳鸯拐踢还端王。何为鸳鸯拐？鸳鸯拐原是武术动作，指用左右足连续猛踢，用在蹴鞠即先后用左右外脚踝连续踢球的花样动作，亦称蝎子摆尾或神龙摆尾。端王一见心喜，邀高俅下场，只见高俅“这气球一似鳔胶粘在身上的”。端王很高兴，把高俅要来，后端王成了宋徽宗，高俅摇身一变成了太尉。古代常以蹴鞠训练军队，班固《汉书·艺文志》还把《蹴鞠二十五篇》列为兵书。徽宗的任命虽不靠谱，但也算事出有因。

古典小说里浓墨重彩描摹蹴鞠的还有《隋唐演义》。第17回秦琼五人长安赏花灯，尚书府射圃被改作球场，宇文公子上坐，左右陪着两位平康巷聘来的美女圆情金凤舞和彩霞飞。草包齐国远下场，一脚把球踢飞。接着健将柴绍出马，与美女圆情同场竞技，赢得满堂彩。赛完，秦琼取礼物酬谢了圆情，还有两个监论圆情的朋友，大约是足球评论员。

《西游记》则描写了女子蹴鞠。第72回唐僧化斋到盘丝洞，偷窥三个蜘蛛精踢气球，吴承恩写来十分香艳，不过也写了几种蹴鞠技艺，有头球、钩球、射门（夺门揣），还有转身踢、退步翻、单枪、打拐、卧鱼。蜘蛛精堪称蹴鞠巾帼英豪哩。《金瓶梅》描写最多的体育运动就是蹴鞠，第15回写了出男女混合比赛，先后下场的有西门庆、妓女李桂姐、帮闲谢希大、圆社艺人张小闲等人。其中张小闲讨赏的嘴脸令人印象深刻。

《聊斋志异》还有篇专写蹴鞠的鬼故事《汪士秀》。汪士秀和父亲都善蹴鞠，有次他夜泊洞庭湖，见五人从湖中冒出，铺下半亩大的席子饮酒后蹴鞠。士秀感觉其中老翁很像淹死的父亲。球飞到士秀船上，他一脚流星拐踢碎了球。那些人来兴师问罪，士秀见老翁果是父亲，砍死砍伤两人，又以船上石鼓击退湖怪，救下父亲。原来士秀父亲被鱼精抓住，因会蹴鞠才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