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经商者,或者明码标价,或者直接告诉顾客商品的价格及服务收费标准。而在古代,为了保护行业的竞争力,许多行业在谈及价钱时不直说数目,而是拐弯抹角用另外的词语替代。时代、地域、行业不同,替代方法也千变万化,从一到十,十个简单的数字,却有几百种秘密说法,构成一道“暗语”定价的奇特文化现象。
“暗语”定价在唐代已大为盛行。唐元澄《秦京杂记》说:唐代长安西市的太衣行“记言反说,不可解识”。宋代陈元靓《事林广记续集》所辑《绮谈市语》记载:某些行业用“丁不勾、示不小、王不立、罪不非、吾不口、交不叉、皂不白、分不刀、馗不首、针不金”,来指代从一到十的十个数字。这些数字暗语,外行人确实很难弄懂。古代当铺用“由、中、人、工、大、王、夫、井、羊、非”,以每字上下左右露出字头笔画的多少表示数目。清代杭州旧衣铺则用“大、土、田、東、裏、春、軒、書、藉”,以各字中横的笔画数来隐指数目,从藏数于字形到藏数于笔画,来得更加隐蔽。有的行业则用人的五官肢体来指代数字,如“眉毛”指八,“大弯”指九,“小弯”指七。有的行业则采用断取歇后语或典故的方式,如“桃园”为三,“竹林”为七,“魁首”为五。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其方法的多样,令人叹为观止。
除了在汉字字体上琢磨外,许多行业还在汉字读音上下工夫,利用谐音来隐指数目。明代田汝成辑纂的《西湖游览志馀》卷二十五《委巷丛谈》云:“乃今三百六十行,各有市语,不相通用,仓猝聆之,竟不知为何等语也。有曰四平市语者,以一为忆多娇,二为耳边风,三为散秋香,四为思乡马,五为误佳期,六为柳摇金,七为砌花台,八为霸陵桥,九为救情郎,十为舍利子。”清末以来扬州钱庄业也采用谐音办法构成暗数,它们分别是:夜明珠、耳朵边、散花、狮子猫、乌梅果、隆冬、棋盘、斑毛、舅子、省油灯。
古代的五金行业则十分特殊,普遍采用十种颜色表示数字:棕色——一,红色——二,橙色——三,黄色——四,绿色——五,蓝色——六,紫色——七,灰色——八,白色——九,黑色——十。如果要表示十以上的数字,则以十种颜色随意组合。如二十用红黑表示,四十五用黄绿表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