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香港入境处5月4日公布的数字，“五一”3天假期共有38.8万人次内地旅客入境香港，较去年39.4万人次下降。若以假期首天人次计算，访港内地客较去年同期大幅下跌近12%。有香港媒体称，不少香港商户生意冷清，营业额甚至较去年同期暴跌50%。《香港商报》则称，香港的消费市道，虽未至步入寒冬，却肯定渐离盛夏。(5月5日 《人民日报》海外版)

不可否认，“五一”小长假期间去香港的内地游客人数与当地营业额双双下降，与近段时间来港人与内地客之间的多起文明冲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从“驱蝗”、“双非”、“小童便溺”等一系列事件中表现出的文明与反文明冲突，导致了随后的泛化影响，其中便裹挟了香港商业的活力与发展。当然，我们不能说香港的经济发展和繁荣端赖内地客的推动，但作为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内地游客对香港经济的拉动确实起到了相当大的影响。

有关两地的矛盾，外在的形式表现得极其简单——粗暴的对骂、一方对另一方的驱逐，然而，简单的背后却是虬枝盘曲的因政制、习惯、文明程度差异所导致的文化对立、观念冲突。在这场还将持续下去的冲突中，港人的“守城”心理体现明显，甚至不惜以“非文明”来对抗“非文明”，例如拍摄便溺儿童的私处，对内地人的无端辱骂，甚至香港一些商户表示，少数激进分子经常在游客区“搞事”，令内地游客望而生畏。

这次小长假期间赴港内地游客的减少以及营业额的下降，或可视为内地人用脚投票的后果，境外购物渠道的增多，出境游手续的日益简便，甚至是购买力的大幅提升，都让内地游客有了更多的消费选择。而反观香港，自由行对香港GDP和就业的贡献，至少达到了3%以上，对一个城市的经济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值得珍视的数据。但显然，在对内地客的敌视心理与欠包容的态度中，这个数据在未来或许将呈现下滑趋势，“渐离盛夏”。

在这种与文明冲突有关的“肉搏”中，很难说谁对谁错、谁输谁赢，一场混战下来，内地人丢失的是出埠旅游的自在享受与对不同文明的深度体验，而港人丢失的则是曾经令内地人深觉温暖的在饥荒年代救济同胞、在开放初期敞开胸怀的气度，以及经济上的红利。本该深度交融、共生共荣的两地，因仇视对立而成为了水火之势，同时波及的还有经济往来、商业关联。

香港人在承担巨大的自由行成本的同时，还要面对与自己生活、文明习惯存在差异的内地人行为所带来的困扰，同时因“被侵犯”感导致的守城心理加剧了愤怒与悲情，使得港人不愿深思冲突后果，甚至宁愿绑架经济来释放自己的排异心理与驱逐激情。香港的社会情绪一时难以改变，内地游客素质短期内大幅提升也恐难实现。但香港的这种情绪显然需要一种理性与克制来化解，不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对不文明的抵触情绪与本埠经济的持续发展之间，如何寻求一种平衡，这可能是港人的一个新课题。

评论员 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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