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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忆那时东乡“赶集场”

发布时间:2013-08-07 07:31  金山网 www.jsw.com.cn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黄明节登圌山。 张斌 龚玥 摄

东乡有多少传统意义的集市,我不能一一列举。在我童年的记忆中,东乡最热闹的集市莫过于每年清明第二天被唤作“黄明”的日子,登圌山,赶集场。

东乡人把去集市说成是“赶集场”。说是“赶”,倒有几分形象,四里八乡的东乡人及东乡各家散在各处的亲戚,甚至扬州人、泰州人,都会携家带口的一路旖旎而来。或车,或步行。成千上万的人从远远近近的地方涌向一个聚集地,圌山脚下。田地里没有人了,村子也仿佛空掉了。全东乡的人和可交换不可交换的物都集中到了圌山脚下的那条不算宽敞的乡路上来了。乡路装不下,便挤到田头河滩上。圌山脚下捆山河畔的那条乡路变成了一条拥挤的河,而那赶集的人变成了潮。

几乎所有的买卖都希望在集市上完成。集市上人挤人,车碰车,农具挨着农具。最为壮观的是那乡村路上的,各式的农具在乡人的手上、肩上、背上、头上;提着、扛着、背着、顶着,在油菜花的黄和麦子的绿中漂浮着。游动纷杂的农具的身影中还夹杂着漂亮的打着蝴蝶结的孩子的头,那是被大人扛着的孩子。

集市上最小的生意便是农人在集场的一角静静的卖着自家田头采摘的各式蔬菜,桃花梨花杏花正热热闹闹开着,果实还在酝酿,唯有这四时的菜蔬总是在任何一个集市上都能寻觅到他们或水润或新鲜的身姿。

各式农具是集场上最踏实的买卖了。几乎都是同样的位置,每年,在最便捷的路口,醒目的是高高地倚靠在路边树上的扫把,那是乡人用来打扫晒谷场或者院落的。钉耙、锄头、镰刀、挖撬,筛子、扁子、簸箕、还有各式提篮,每类一个方阵,堆成各式的造型,或长或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只被买走了,立即就有另一只顶上原来堆放的位置,以致儿时的我们总是好奇这农具的生生不息。卖农具的主家一定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坐在农具的中间,抽着劣质的纸烟,不吆喝,有人来翻拣,他也懒得搭讪,如若不是亲眼看见卖者的脚下那个随便放置的布袋里渐渐厚实的样子,你是很难想象其实他一天已经卖了多少亲手打造的农具的。

孩子们是快乐的。在集场中,各式的杂耍艺人和酸甜苦辣的小吃让集市充满了此起彼伏的笑声。乡村孩子的视野在集市上一下子开阔了许多。不少南腔北调的艺人们追逐着各式的乡村集市,给封闭的乡村带来了最初的文化交流。艺人的每一次吆喝都能博得孩子们开心的笑声,肉圆、茶干、糖果,总能抓着孩子们的眼球。

姑娘小伙子们是集场上靓丽的风景。远至上海近到镇江的商家们会寻着一年一度的商机带着各式漂亮的衣服和时髦的蛤蟆镜来到集市的热闹处,扬着喇叭,播着流行曲,大声地诱惑着爱美的姑娘和耍帅的小伙子们掏出积攒很久的钱,这些稀罕物都是街上供销社里难得一见的东西。

拔牙的小摊子是集场上不可或缺的。东乡不算偏僻,去镇上医院或者牙防所拔牙不算难事,但这样的拔牙摊点却总赢得不少乡人的光顾。一块不算白净的布用两根竹竿撑着,祖传、不痛、不打麻药、不流血的招牌在集市的微风中晃着。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不算漂亮的女助手身穿着白大褂忙碌着。简单而粗糙制作的牙被安在或年老或年幼的人的嘴里,一边还有不少排队等着拔牙和看热闹的乡人。

主妇们是赶集场中绝对的主角。需要添置的农具、种子、家人们换季的衣裳、甚至小毛小病需要的药物,都可以在集市上置办齐备。每当集市赶场,集市边的人家就会济济一堂,家里家外桌椅板凳全部派上用场。除了春节,赶集场成了东乡人第二拨走亲访友的日子。很久没有走动的亲戚此时都会不约而同的从或远或近的家里赶来相聚。我记得爷爷一个去世了同事的儿子总会在赶集场这天天给我们捎来不少鲜见的山货,外婆家中的几位姨公公每年这个时候也是我们家的常客。

来源:镇江日报 作者:龚舒琴  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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