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在即，一些与迎高考有关的标语进入了公众视野。比如有媒体到河北衡水二中探营，就“亲炙”了其考前氛围：考前誓师大会上齐喊“决战百天，我必成功”的口号，教学楼廊道外挂满了“奋战百天，让青春无悔”之类的标语，连教室后门上都贴着“有进路没退路，留退路是绝路”12个红色大字。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视角，观感不同很正常。但站在一边评头论足的人与喊标语的考生感受不一样，却意味深长。

高考标语被称为“心灵鸡汤”，考生正喝着，沉醉难免。那些过来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挑剔就很自然。

但不管标语如何“雷人”，其意无非是表达了广大考生能够“金榜题名”的愿望。“朝为田舍郞，暮登天子堂”，这是古代读书人的人生理想。一千多年过去，上大学成了莘莘学子的人生追求。励志与竞争意识，都服务于“金榜题名”的目的。

由此可见，上大学仍是中国社会阶层上升的主要通道，对于农村以及城市中低阶层学子而言，它还可能是唯一通道。标语“雷人”，只是迂回曲折地表达了阶层上升的愿望之强烈与迫切。“考过高富帅”等进一步强化了大家的进取意识。

这种进取意识与农村学校较普遍存在的“读书无用论”一起，构成问题的一体两面：因为对阶层上升抱有强烈期待，学子们才发誓“奋战百天，让青春无悔”。而一旦有人大学毕业收入还不如打工的爹妈，人们自然就会感到失望。这种失望背后，还是过高的期待。

从高考标语，我们还可以看到城乡竞争的压力、阶层上升期待带来的压力，在持续增大。在大城市的高中，标语口号相对少得多，个中当然有“知识的力量”，但百分之七八十的本科录取率，还需要农村考生式励志？

　恰恰是在“知识无用论”泛滥的地方，人们发出了“有进路没退路，留退路是绝路”的呐喊。

　　□杨于泽（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