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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 “廉于泽国”何解?

发布时间:2013-05-29 08:03  金山网 www.jsw.com.cn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唐代浙江西道观察等使、润州刺史李德裕写于829年的《重瘗禅众寺舍利题祀录文》(石刻1960年出土,现藏镇江博物馆,清人依据宋人文献中的部分文字辑入《唐文续拾》,今人陈尚君收入《全唐文补编》。)是一篇研究江南佛教史的重要文献,其中有一句“廉于泽国”,颇令人费解。

有学者认为“廉”是“(让我)……再得一份养廉的银子”的意思,依据唐宋文献中“廉于财”“廉于财利”“廉于自进”等句,推断李文中“廉”是约束、收敛的含义,指李德裕在任职地浙西保持自己良好的节操(镇江北固山景区编《北固山碑文选》)。

唐人孔颖达在解释《诗经》时曾提出“文势”的概念——即“观文之势而为训”或“观文而说”,强调语言的使用必定在语境中,必然受到语境的制约。

如果我们联系“廉于泽国”的上文“余长庆壬寅岁,穆宗皇帝擢自宪台”和下句“星霜八稔”来分析,“廉于泽国”比较合适的解释,就是到江南润州(“泽国水乡”)任观察使。这样与上句“从中央部门人员中起用”(李德裕在此前在京先后任监察御史、翰林院充学士、屯田员外郎、考功郎中、知制诰、中书舍人等职)的意思,作者借助偶句形成一个意义整体。我认为,这样理解才是符合李德裕的履历、身份等情况的,与“廉政”“廉洁”及其引申义没有直接关系,更与“养廉”无关。

“廉”字的本义是“堂屋的侧边”,“廉于”是作者用于对应于中央而言,说自己放官于侧边。浙江西道对首都长安而言,是“廉”。李德裕不可能在他到任润州八年后,借撰写寺院碑文这一场合来标榜自己的廉洁。因为在唐朝中后期,“廉镇”就是观察使的别称。《旧唐书·李德裕传》:“德裕身居廉镇,倾心王室,遣使献《丹扆箴》六首。” 清人梁章钜 《称谓录》:“廉镇,即观察使也。”

因此,“擢自宪台,廉于泽国,星霜八稔”,这三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从中央部门被选调到润州任职已八年了,就是说自己从京官到地方官的角色转换,这是文章中的一组衬托句,也是作者用回忆任职经历来起势,从而引出下文倾心王室、报答圣恩(“祗事三朝,永怀旧恩,殁齿难报”)的一组句式。这样理解,才合乎李德裕的封疆大吏的身份。

来源:金山网 作者:裴 伟  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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