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台湾省工委的盲目乐观】
1933年,日共被日本政府查禁消灭。原本作为日共一个支部的台共,在中共的协助掩护下,总算得以存活。二战结束后,台湾重归中国版图,台共纳入中共党组织,成为直接受中共领导的省级党组织。中共中央在延安成立了“台湾省工作委员会”,指定台籍干部蔡孝乾为负责人。蔡孝乾向组织请调林英杰、洪幼樵和张志忠(台湾嘉义人,时在新四军工作)等人潜返台湾。
1946年5月,中共台湾省工委在台湾正式成立,蔡孝乾任书记,陈泽生任副书记兼组织部部长,洪幼樵任宣传部部长。陈泽生和洪幼樵成了蔡的两个最重要助手。(抗战前陈泽生在左翼作家联盟时就加入了中共,奉命随蔡来台时,已是有十多年党龄的老党员了;洪幼樵抗战时在福建打过游击,具有武装斗争的经验。)7月,蔡孝乾回到台湾,开始全面主持中共台湾省工委的工作,地下党正式在台运作。
由于蔡孝乾离台已有十八载,家乡人事全非。他对战后初期台湾的政治和社会情况颇为生疏,因此只好侧重于联络老台共党员以发展组织,但成效并不显著。据国民党情报治安部门公开出版的资料显示,迟至1947年台湾“二二八”起义爆发前夕,台湾省工委所招收的党员不过70余人,在起义中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此后组织发展迅速。截至1949年底,所属党员已达1300多人。1949年时,以蔡孝乾为领导的中共台湾省工委一面采用合法的统一战线的路线,将组织渗透到国民党政府各机关里面去,发动工潮和学潮,引起台湾社会秩序的动荡,以孤立国民党的统治;一面想采取游击战术,利用台湾人民的反蒋情绪,在各地建立武装组织,即成立“武装工作队”发动起义,夺取政权,来达到推翻国民党统治的目的;同时在党的建设方面,积极发展组织,借以壮大队伍。
随着1949年4月解放军横渡长江,解放台湾的工作提上了议事日程。1949年春,中共台湾省工委向各级地下党同志下达了工作方针:“各级党的组织,必须将每个党员、积极分子动员起来,在一切为了配合解放军作战的总口号下,立即转入战时体制,建立必要的战时机构。”中共台湾省工委曾向中共中央提出《攻台建议书》:“如果我们的攻台计划,需要考虑季节风势的话,则攻台日期应以明年(1950)4月最为适当。”1949年12月,中共台湾省工委又发出了题为“怎样配合解放军作战”的指示,指出:“台湾的解放更接近了,台湾的解放是肯定的,而且为期是不远的。台湾的解放主要依靠人民解放军从外面打进来……台湾组织的任务是很迅速很切实地来准备力量配合解放军作战。”
【“老郑”第一次被捕,记事本暴露“吴次长”】
但是局势很快急转直下。1949年12月,台湾当局建立“国防部总政治部”,由蒋经国出任主任,国民党军警对中共地下党组织展开有效破坏。从1950年1月起,军警相继逮捕杀害多名台共地下党员。
1949年7月,有人捡到一份台共刊物《光明报》,转交国民党台湾省主席陈诚。蒋介石大为震怒,限期破案。高雄警察局很快抓到4名持有《光明报》的台大学生,保密局侦防组组长谷正文约谈4名学生。学生戴传李承认,报纸是从妹妹戴芷芳处所得,而戴芷芳的上线是基隆中学校长、台共基隆工委书记钟浩东。《光明报》就是基隆市工委的宣传刊物。谷正文马上逮捕了钟浩东,并搜出《光明报》的印刷器材及宣传资料。钟浩东被捕后自知一死,慷慨地说:“这次我们失败了,我们难逃一死,但是,我们能为伟大的祖国、伟大的党在台湾流第一滴血,我们将光荣的死去!”夜以继日的讯问,让钟浩东濒临崩溃,恍惚间,他反问审问他的保密局侦防组组长谷正文:“老郑怎么样?”这句话犹如导火索,引发了另外44名地下党员的被捕。钟浩东及其夫人蒋碧玉,以及部属罗卓才、张奕明等7人在台北被枪决。
“老郑”就是蔡孝乾,但钟浩东并未透露谁是“老郑”。这引起了谷正文的警觉,意识到“老郑”是个大人物。很快,台共高雄市工委负责工运的党员李汾被保密局特务抓捕。谷正文为了“钓大鱼”,故意释放了李汾。1949年10月中旬,为求自保的李汾悄悄回到保密局高雄站送情报。李汾告诉谷正文,他的上级和他约好,10月31日在高雄市农会前碰面。这样,中共台湾省工委副书记陈泽民被捕。特务在陈泽民身上搜出记事本,里面又出现了“老郑”的名字。陈泽民不愿意供出老郑是何许人,只说他见过老郑几面。特务刑讯逼供,陈泽民熬不住,被迫说出了老郑落脚处的地址:台北市泉州街26号。保密局立刻派出一组人员在屋内外隐秘处轮班守候,埋伏了整整一个多月没有任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