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敌人的疯狂围剿,刘邓不得不暂时分开,邓小平挑起坚守大别山的重担,领导渡过了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以来最困难的时期
刘邓大军在大别山区的战略展开,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入敌人的心腹,使敌人惶惶不可终日。与此同时,挺进苏鲁豫皖地区的华东野战军主力和挺进豫陕鄂地区的陈谢集团,都已胜利展开,站稳了脚跟。三支大军在中原的“品”字形阵势已经形成。不仅调动了山东、陕北两重点战场的敌军主力回援其根本重地,而且迫使敌人把战线由黄河移到长江,把敌人进攻解放区的战略后方变成人民解放军的战略前进基地,并直接威胁国民党江南统治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对战局的这种变化,国民党统帅部惊恐不安:既怕刘邓大军在中原立足生根,更怕解放军南渡长江,突破大巴山防线进入四川。11月下旬,蒋介石亲自宣布成立“国防部九江指挥部”,由国防部长白崇禧兼任主任,直接掌管豫、鄂、湘、赣、皖5省军政大权,要以“总力战”与共产党争夺中原,并确保其长江大动脉。而首先要集中兵力肃清大别山解放军。白崇禧受命之后,即组织15个整编师和3个旅的兵力,并以驻汉口战斗机、轰炸机等及海军舰艇部队作支援,于11月27日对大别山展开全面围攻。考验大别山的关键时刻到了。
面对愈益严酷的敌情,刘邓冷静地分析了敌我情况,认为敌人的兵力占绝对优势,且密集靠拢,向心合击,难以捕捉战机;而我根据地新建立,群众尚未充分发动起来,中心区山高路陡,回旋余地狭窄,粮食困难,不便于大兵团宽大机动,不宜集中过多的部队在大别山打大仗。基于此,刘邓决心采取“避战”分兵的方针。即抽一部分主力留在大别山,利用大别山的复杂地形、在内线进行小的战斗和游击战争,打击和牵制敌人;同时在外线再开辟三个战场;以第十纵队向桐柏挺进,开辟桐柏解放区;以第十二纵队向江汉地区展开,创建江汉解放区;以一纵队由大别山内线向北转出,前进五百里,北渡淮河,在淮西展开。
在最关键的时刻,邓小平与刘伯承分开了。邓小平同中原野战军副司令员李先念、参谋长李达组成前线指挥所,指挥大别山内线开展游击战争。刘伯承率后方指挥部随一纵队转移至淮河以北,指挥外线各纵队。在谁率部坚守大别山的问题上,刘邓之间曾有过争论。留在大别山的部队只有3个纵队7万多人,而敌人有30万人,很显然,在敌重兵围攻,地形、供给都十分困难的条件下留守大别山,是一副重担,和中原地区以及全国各战场相比,可谓是重上加重。正因如此,刘邓都坚持要自己留下,让对方到外线指挥作战。最后,邓小平说服了刘伯承,毅然把重担抢在自己手里。他对刘伯承说:“我到底比你年轻。我留在大别山指挥,你到淮西去指挥全局。”刘伯承最后表示:“警卫团都给你留下,我只带一个排就行了。你在大别山行动频繁,我带电台在淮西给你提供敌情。”12月11日,刘伯承率部向淮西转移。
在敌人的轮番“进剿”下,刚建立的大别山根据地受到严重破坏。已经解放的县城又相继被国民党军占领,到12月底,解放军控制的30多个县城只剩下12座,后来,连这12座也被迫放弃了。根据地被彼此分割开,刚建立的地方政权受到摧残,农民协会被迫解散,许多群众因担心敌人报复又重新躲到了山上。而地主反动势力却活动猖獗,公开逮捕、杀戮共产党的地方干部和解放军伤病员,威胁利诱群众。此情景正如邓小平、刘伯承写给中央军委的报告中所说:“此次为我反攻后之最大考验,处境确有困难”。大别山的斗争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邓小平不断地总结经验,为部队规定了关于大别山反“清剿”的斗争方法与策略。斗争方针是:
(一)以小部消耗大敌,以大部歼灭弱敌,发展外线,开辟新区,吸敌西顾,配合内线反“清剿”斗争,抓紧空隙进行土改。
(二)以必要的兵力坚持内线反“清剿”斗争,适时分遣集结,力争打小歼灭仗(一个班亦好)。
(三)乘虚奔袭敌纵深薄弱地带,除可开辟新区工作外,迫使敌回头。凡所有部队均应有主动的机动与休整,避免被动地退却。
(四)发扬高度的进攻精神,捕歼小敌、土顽,尤应以爆破、阻击、夜袭、火攻、捕捉、破残、破路等,才能杀伤敌方人马、物资、破坏交通、消耗疲敌。
邓小平为部队确定的斗争策略是:主力部队化整为零,采取敌向外,我向外,敌向内,我亦向外的方针,将敌人牵到外线,以小部牵制敌人大部,以大部寻机歼灭敌人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