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韵悠长
中秋节,由于时在农历八月十五日,恰在孟秋、仲秋、季秋之半,故名“中秋”;老镇江的中秋节,俗称“八月节”。
镇江是历史文化名城,在中秋节始于唐代之时,就有了民情习俗的中秋节,此说,见于唐代镇江诗人许浑的《鹤林寺中秋夜玩月》:
待月中庭月正圆,庭中无树复无烟,
初更云尽出沧海,半夜露寒当碧天。
轮彩渐移金殿外,镜光端挂玉楼前,
莫辞达曙殷勤望,一堕西岩又隔年。
鹤林寺,位于镇江南山风景区。许浑的《鹤林寺中秋夜玩月》诗篇,情趣兼胜,气韵雅洁,也从侧面说明了镇江中秋节的历史岁月由来已久,古韵悠长。
“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镇江中秋节不仅古韵悠长,且有地域色彩。据新编《镇江市志》、清代《丹阳县志》、《句容县志》记载:镇江,农历八月十五日中秋节,亦称“团圆节”,自做“烂面烧饼”,饼似圆月,象征阖家团圆;焚香拜月习俗,俗称“谢平安”。丹阳,八月十五“团圆节”,食月饼,古谓“月华饼”;是夕,家家置酒宴乐;夜深设香案,陈果品,拜月宫。句容,中秋夜拜月,以青豆、芋艿、糖饼作供。地方志书,述古记今,也说明中秋节在镇江地域堪称源远流长,异彩纷呈。
拜月仪式
中秋节拜月,古称“礼月”,是镇江中秋节的主要节日仪式,俗称“谢平安”。为何称之“谢平安”?因为从端午节起,天气渐趋炎热,又经酷暑高温,人们稍不注意身体,容易发生疾病;八月,时令已过盛夏,秋风送爽,气候宜人,中秋节夜晚拜月“谢平安”,感谢月神保佑。
拜月的仪式,先点燃“百和斗香”,这斗香是用数支线香扎成,斗香四周插上五彩小旗,香柱上贴着彩纸剪成的“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等图景,其口彩叫做“家和人和万事和”。供桌上放置篾竹彩纸扎成的宝塔灯,塔角挂有金黄色的流苏,塔面西侧红纸上书写金字楹联:此夜齐闻香馥郁,今宵喜庆月团圆。时鲜供品有五仁味美的月饼,生青碧绿的菱角,雪白鲜嫩的莲藕,朱红硕大的石榴,绿里带紫的葡萄,淡黄泛白的芋艿,再就是自家做的“团圆饼”。有些供品在挑选时都很讲究,例如“莲藕”,藕要挑选生有小枝的“子孙藕”,莲要挑选不空的“和合莲”。
拜月时,镇江民间有“男不拜月,女不送灶”之俗。为何“拜月”的“专利”属于女性?因为月宫的主角是嫦娥,妇女们“拜月”愿貌似嫦娥,圆如皓月。尤其是姑娘们“拜月”时,还在发簪上戴起丝绒制成的桂花,脚穿绣有兔儿拜月的花鞋,天上明月当空,姑娘们妆饰秀丽,很有节日的祥和气氛。
虽然有“男不拜月”之俗,但男孩子可以“拜月”,寓意是“早步蟾宫,折取桂枝”,“蟾宫”即月宫,古代是“早中科举”,后来演变成吉祥口彩“在校求学,成绩优秀。”
应景乐趣
中秋节应景的乐趣莫过于赏月,俗说“月到中秋分外圆”。镇江地处扬子江畔,城市山林,誉称“真山真水”,赏月佳境颇多,诸如金山“妙高秋月”、焦山“华严月色”、南山“鹤林玩月”、蒜山“西津晓月”、北固山“江月怀古”。上述月景,正如清代镇江诗人冷士嵋诗云:“林开山月迥,水光生夜明。”
在镇江中秋赏月的逸事趣闻、美妙诗文中,笔者很欣赏宋代学者蔡绦的《铁围山丛谈·妙高秋月》,说的是宋代文学家苏东坡偕客游金山,“适中秋夕,天宇四垂,一碧无际,加江流倾涌,俄月色如昼,遂共登金山山顶之妙高台,命绹(歌手袁绹 )歌其《水调歌头》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歌罢,坡为起舞,而顾问曰:‘此便是神仙矣!’”这则笔记写尽赏月意趣,成为千古佳话。
笔者也欣赏著名文学家、老镇江吴调公先生的《焦山望月》:“焦山的月亮是有名的,因为它的位置在大江中心,我想起杜牧的‘烟笼寒水月笼沙’的诗句,觉得颇与此景仿佛。”这篇散文笔调清新自然,还编选在《名家丛谈》一书中。
笔者在少时和大人们中秋赏月,多数在家门口的镇江石浮桥顶,这地方视野宽广,月色倍明,不但看到天上的月亮,还能看到水中的月亮,银辉脉脉,秋水悠悠,相映成趣,别有意味,正如南宋诗人张孝祥《观月记》所云:“观中秋之月,临水胜。”
节日食品
镇江中秋节谈其节日食品,略说四点:
一是吃月饼,“月饼”一词的来历,见于明代沈榜的《宛署杂记》:“八月馈月饼,士庶之家俱以是月造面饼相馈,大小不等,呼为月饼。”昔日镇江较有名声的茶食店,如爵禄、春生阳、福禄全、太平村、一品香等,各店精心制作月饼,花色品种,蔚然大观,有火腿、五仁、椒盐、鲜肉、虾仁、鸡肉、莲蓉、枣泥、玫瑰、干菜等。苏式五仁月饼,购买者较多。所谓“五仁”,就是月饼的馅心中有杏子仁、松子仁、莲子仁、瓜子仁、核桃仁,意为“仁厚和睦”。
二是品尝芋艿,俗称“芋头子”,或芋艿蘸糖,或芋艿配菜。因芋艿是球茎繁殖,成熟时新生的芋头子团团围在周围,既寓团圆之意,更寓子孙繁衍。
三是家做的“烂面烧饼”,俗称“团圆饼”,因为饼状似圆月,祈求月圆人亦圆的愿望。家做的“烂面烧饼”,各有特色:甜的有豆沙、枣泥、芝麻糖。咸的有南瓜、萝卜、韭菜。邻居之间互相馈送家做的“烂面烧饼”,美其名叫做“和邻”。
四是中秋节晚餐的“团圆酒”,有两道应景菜必不可少:金秋螃蟹、桂花卤鸭,口彩是“吉祥富贵”。
年年中秋,今又中秋,制作精细的月饼,各色应景的果品,点缀节日市场,呈现欢乐景象。传统的中秋节在欣逢盛世的年代,历久弥新,更堪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