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6月26日,国际新闻工作者协会召开会议,确定此后每年的9月8日为“世界新闻工作者日”。确定这个日子,是为了纪念一个人——尤利乌斯·伏契克——捷克斯洛伐克民族英雄、著名记者、文学评论家。1943年9月8日,伏契克被德国纳粹杀害。
伏契克把新闻采写看做是复杂的创作活动。他认定:“不论对什么,都不要缄默不言,缄默就是撒谎。要讲个一清二楚,以便使谎言连篇的书和什么也不说的书完全绝迹。”他坚持:“无论你知道多少,总是不够的。哪怕是写一篇短短的评论,也应该进行准备,进行学习、学习、学习。”
1943年春天,身陷纳粹监狱的伏契克在267号牢房开始写作,在这里他用铅笔在167张小纸片上写下了传世名著——《绞刑架下的报告》。这时离他被处决的日子——1943年9月8日,只有短短半年时间了。
伏契克1903年出生在当时的捷克斯洛伐克的首都布拉格。出身工人家庭的他从小喜欢戏剧,上中学时就开始搞文学创作,后来进入布拉格大学文学院攻读文学。由于家境贫寒,他一边学习,一边给人补习,还在建筑工地上当过工人。
少年时的伏契克就如饥似渴地读书,最喜欢跑旧书店。他的夫人伏契科娃在《忆伏契克》一书中回忆说,布拉格的所有旧书店都留下了伏契克的足迹,他和许多店员交上了朋友。有时候他整个月的工资几乎都拿去买了书,连第二天的午饭钱都没有了。
1921年5月,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刚刚成立,18岁的伏契克就加入了共产党的队伍。1928年,伏契克成为捷共中央机关报《红色权利报》的编辑。此后,他长期从事新闻工作,曾任《红色权利报》编辑、该报驻前苏联记者和捷共文化刊物《创造》的主编。
充满真实性和战斗性的《红色权利报》和《创造》杂志成了统治当局的眼中钉,三天两头遭到书报检查机关的刁难,仅在1930年一年中,《红色权利报》就被撤换了11个编辑。报刊还经常遭到控告和罚款,由于缺乏经费,责任编辑们不得不以坐牢去代替罚款。伏契克和同事们诙谐地把监狱叫做“休养所”,不时轮流去“休养”。
有人对伏契克未能平静地从事文学和学术研究感到遗憾,认为繁重的记者工作过分地消耗了他的精力。但他本人却不这样理解。“新闻事业也许使人疲惫,耗费精力,但它却能使作者和读者接近,并且帮助他进行诗的创作。”
事实上,伏契克对记者工作的要求很高,把新闻采写看做是复杂的创作活动。为了得到确实可靠的消息,他不惜花费时间和精力进行亲身的体验。每当他有了半天的空闲时间,他就坐上火车出去采访,丰富的旅途见闻、和人们的交谈、人们的牢骚和担心,都成了他思考的对象,成了报道的素材。
“无论你知道多少,总是不够的。哪怕是写一篇短短的评论,也应该进行准备,进行学习、学习、学习。”伏契克以这个标准身体力行。
无论写什么,他总是先详细研究自己要描述的对象。有编辑回忆伏契克向其介绍捷克总罢工期间煤田的情况时说:“他不仅非常熟悉矿工的社会状况和物质状况,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思想方法,而且非常熟悉采矿业。他向我介绍煤是怎么开采的,罢工是如何爆发和发展起来的,他讲得那样生动,那样有说服力,那样引人入胜,使我觉得好像在读一篇精彩的小说。”
1930年开始,罢工和饥饿者的示威游行遍布捷克。1931年2月,宪兵打死了四个手无寸铁、正准备去参加集会的年轻失业者。伏契克打算在《创造》杂志上刊登死难者的照片。但是他怎么也找不到其中一名死难者的照片,这名失业矿工太穷了,在27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照过一张相。伏契克决心无论如何要搞到一张照片。
在几个共青团员的帮助下,伏契克把照相机藏在剪开的裤兜里,溜进了医院的停尸房,宪兵在那警戒着。他站在死者上方,趁哨兵转过身去的时机,对准死者的脸按动了快门,拍下了这名年轻人的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照片:他那僵硬的脸布满血污,胸的右侧还有一道被宪兵的军刀砍伤的深深的痕迹。遗憾的是,这张照片未能公之于世:哨兵听到了照相机的声音,把胶卷抢走了。
鲜明的观点和翔实的描写令伏契克的文章在国内拥有极高的关注。有一次,伏契克从捷克一处山区旅行回来,将部分手稿遗忘在了车厢里。过了几天,邮差交给他一个邮包,里面是失而复得的手稿。这是一个不相识的人给他寄来的,这名读者根据内容猜测到作者是谁,就把捡到的这包东西付邮了。据《广州日报》 |